祁正卿眼神冷冽,嗯一声,转身离开。
祁正卿刚走到侧门,殿中有了动静。
许多人的脚步声和低呼声。
祁正卿面色一寒,疾步走过去。
殿中,梅妃忽然发出一声痛呼,脸色一白,眉头紧皱,身体晃悠了下,手掌艰难地撑在桌案上,竟是低头呕出了一口血。
众人脸色大变。
皇上面色猝然阴沉,将梅妃抱在怀中,此时此刻他的温和褪尽,显露出皇帝的威严。
“叫太医!”
总管太监苏公公应了声转身跑远,让殿外守卫立刻去叫太医过来。
梅妃躺在皇上怀中,面色煞白,额头冒着冷汗,手扶着她的肚子,艰涩道:“皇上,臣妾肚子、好痛……皇上,救救臣妾的孩子,救救我们的孩子……”
皇上握紧她的手,低头吻在她的额角:“好,好,朕会救孩子,朕会救。”
瑞阳长公主眼睛一瞥,梅妃身子底下已经出血,口中也不断流出血液,嘴唇慢慢变得青紫色。
她心中发紧,“皇上,看症状,怕是有人下毒。”
皇上咬牙,额角青筋暴起,“封锁清晖阁,任何人都不许离开,把所有接触过膳食的人全都给朕喊过来,查,给朕查!”
苏公公腰弯得更低:“是,奴才听命。”
瑞阳长公主看向皇后。
皇后眼神亦是慌乱,抓着帕子:“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梅妃的血越流越多了。”
梅妃声音越来越虚弱,气若游丝:“皇上,救救臣妾……”
皇上锐利的视线投向苏公公,苏公公擦擦额头上的汗:“皇上,太医署离清晖阁有点距离,太医怕是还在来的路上。”
皇上沉着脸不语,唯独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暴露了他现下的心情。
瑞阳长公主眉头皱得很紧。
她盯着皇后看,皇后跌坐在席位上,心神不宁的模样。
“母亲。”
身后传来一道清洌的嗓音,瑞阳长公主回头一看:“正卿,你怎么来了?”
祁正卿往殿下一扫,清晖阁内乱作一团,人人自危。
唯独一人站得笔直,面色平静地望着……梅妃?
陆寻雁。
祁正卿敛下眼皮,“我听见声音,还以为是您出事了。”
话落,殿下又有声音突起:“你做什么?别过去,不怕死吗?”
祁正卿抬头一望,是陆寻雁脚步匆匆的往这头走过来,眼神不偏不倚地盯着梅妃的脸看。
毫不意外,守在一旁的侍卫拦下她:“放肆!”
皇上拧紧眉抬头,声音威严:“陆氏,你做什么?”
周围几人都在看着陆寻雁。
陆寻雁声音冷静,条理清晰:“皇上,梅妃娘娘唇瓣青紫,口吐鲜血,耳朵出血,手背指甲泛黑,手脚有抽搐之症,这是中了蝎心泪之毒,必须立刻服下解药,否则一炷香内必死无疑。”
黄公公大惊:“皇上,据脚程,太医还要半炷香时间才能到,这、这哪里赶得及?”
皇上面色一沉:“你懂医?”
陆寻雁说:“略知一二。”
瑞阳长公主上前,眼神审视着她:“你能救?”
陆寻雁说:“能。”
瑞阳长公主又问:“确定是你刚刚说的那种毒?”
陆寻雁声音还是冷静:“臣妾以命担保,不会有错。”
皇上点头,面色低沉:“好,朕姑且信你,但你要知道,若是出了错,我要你给梅妃陪葬。”
陆寻雁说:“若是出错,臣妾愿以命抵命。”
皇上说:“好,放她过来。”
苏公公面色为难:“但就算盛夫人知道如何救,这儿也没有药啊。”
瑞阳长公主心里一沉。
是啊,没有药,怎么救?
陆寻雁忽然看向她:“长公主殿下,您有药。”
瑞阳长公主眉头微蹙:“我?”
陆寻雁看向她腰间挂着的荷包:“长公主殿下的荷包,里头该是安神辟邪的药包,这里头正是有能解蝎心泪之毒的解药。”
瑞阳长公主伸手摘下荷包,审视着陆寻雁:“你如何知道?”
陆寻雁说;“闻到的。”
瑞阳长公主错愕一瞬,而后将荷包递给她。
陆寻雁神情冷静,有条不紊地拆开荷包,将里头的药材倒出来,手上迅速地从中挑出几个药材。
众人都在瞧着她的动作,殿下的人也垫着脚认真的看。
忽然见她站起来,走到皇后的席位前:“皇后娘娘,借您的酒壶一用。”
皇后娘娘像是突然惊醒:“盛夫人请用,不过为何要用酒?”
陆寻雁将酒倒进银杯中,又用银勺将药材碾成碎末,放进去与酒液混合。
“蝎心泪的解药就是要以兰心醉为引药,梅妃娘娘中毒,梅妃娘娘换过位置,臣妾分不清楚是哪张桌案上的吃食有问题,所以就先用皇后娘娘的酒壶和酒杯。”
皇后问:“桌案上的酒各用不同,本宫桌上就有好几壶不一样的酒,你尝都没尝过,如何知晓这壶是兰心醉?”
陆寻雁又道:“闻到的。”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