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兵在打着哈欠闲聊。
城墙上的喊杀声传到这里,已经变得十分微弱。
“你说,陈登那小子真敢攻城?”
“管他呢,反正有臧霸大哥在,天塌不下来。”
“也是,等援兵一到,那陈登就……”
话音未落。
“噗嗤!”
一支的弩矢,从水门外幽暗的河道中射出,精准地穿透了他的咽喉。
他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倒下。
“敌……”
另一个守卫刚想呼喊,第二支弩矢接踵而至。
水门之外,幽暗的河道水面突然泛起一圈圈涟漪。
在“哗啦”的声响中,一个个湿漉漉的士卒如水鬼般钻出水面,他们嘴里咬着短刃,手中端着强弩,眼神坚定。
在他们身后,数十艘简易木筏载着新军部队,悄然靠岸。
陈到一身白甲,站在最前方的木筏上,冰冷的目光穿透黑暗,落在紧闭的水门上。
作为下邳本地人,他怎会不知这条前朝遗留下来,早已废弃的运水密道?
“臧霸,你占了我的家,却不知我家有几个门。”
他低声冷哼,面无表情地做了个手势。
身后,是六千名新募的流民军团!
此刻,他们身穿皮甲,手持长枪和强弩,队列整齐。
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兴奋。
公子说了,夺回下邳,之前的一日三餐,人人有地有房的承诺不改!
对他们而言这不是攻城,而是夺回自己的家园!
几名士卒潜入水中,用铁锤砸开了门锁。
吱呀——
水门被打开。
陈到一挥手。
六千新军,顺着水门涌入城内!
他们的动作迅捷,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一支七人巡逻队刚从巷口转出,还未看清黑暗中的人影,两侧的阴影里便同时射出数支弩箭,贯穿了他们的咽喉和心口。
整个过程没有一声惨叫,只有几声沉闷的倒地声。
一名新军什长冷静地上前,对着还在抽搐的巡逻兵头目补上一刀,随即打出手势,队伍继续无声地向前渗透。
陈到看着这干净利落的一幕,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哪里是只训练了两天的新兵?
这分明是配合默契的百战死士!他亲手训练他们,却依旧感到难以置信。
“大哥……当真是天命之人吗?”这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在他脑海中浮现。
“陈将军,已经打听清楚了,老太爷和二公子被臧霸囚禁于太守府的地牢中!”
一名斥候回来禀报。
陈到脸上浮现担忧之色。
“兵分两路!一路攻打太守府!”
“一路随我去攻打城楼!”
“喏”
所有人脚步加快,直扑太守府和城门方向。
城墙之上。
臧霸端起一碗酒,惬意地看着城下徒劳冲锋的陈登军,脸上满是鄙夷。
“陈登啊陈登,你可曾想过,昔日你亲手修缮的坚城,会成为你今日跨越不了的天堑?”
他对着城下喃喃自语,仿佛已经看到了陈登兵败身死的景象。
“我在等援军,而你,在等死!”
他得意地大笑,仰头便要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
“报!!!”
一个亲兵连滚带爬地冲上城楼,声音中满是恐惧。
“将军!不好了!南……南水门被破!一支敌军……杀进来了!”
“哐当!”
臧霸手中的酒碗,摔在地上,跌得粉碎。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你说什么?”
他一把揪住那个亲兵的衣领,双目赤红。
“南水门?那里怎么可能……”
话未说完。
又一名亲兵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将军!敌军在攻打太守府和陈府!”
臧霸恍然大悟!
“遭了!中计了!声东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