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李瑶娥也是母亲哥哥一道过去的。这李瑶娥十八岁左右,中等身材,薄施脂粉,容貌寻常,但皮肤很白,一笑起来,还颇有些妩媚动人。二人被安排住在一处,妙真让小喜小桃先收拾床铺,程家分了三条船,一条放行李,一条女船,一条男船。李瑶娥的娘还拿了莲肉给她吃,妙真连忙谢过,也拿了她带的玫瑰馅饼给她们尝。
“徐小姐可是富户出身?“李老娘问起。
妙真摇头:“我爹就做些小买卖,算不得富户。”李老娘见这位徐小姐年纪不大,身材玲珑,鹅蛋脸儿,皮色细腻肤色极白,容貌中等,但眉心中间有一颗朱砂痣,耳垂又厚,倒是很有福气的样子,还想多问几句,被李瑶娥道:“娘,您先出去散散气,这会子里面还要收拾东西呢。”
如此这般,李老娘才出去,那李瑶娥对妙真带着些歉意道:“我老娘年纪大了,嘴也琐碎,你别见怪。”
妙真忙笑道:“日后咱们俩就是一起共事了,想必伯母也是关心你。是了,不知姐姐是学什么科的?”
李瑶娥道:“我学的是小方脉科。”
小方脉就是儿科,妙真听了夸道:“姐姐肯定是医术极好的。”李瑶娥谦虚了几句,又问起妙真:“妹妹学的是什么?”“哦,我学女科,也学针灸。"妙真笑道。李瑶娥又道:“徐妹妹是从家里人学医的吗?”“我家里人哪里有做这个的,都是我爹替我寻的师父学的,姐姐呢?"妙真也好奇。
李瑶娥笑道:“程夫人是我干娘,我们两家又有亲,不过,不是咱们东家程家,是安徽的程家,不是一家子。”
“哦,原来如此,就是不知道咱们做这个供奉要多久?我娘说,若是太久了,就让我爹快些接我回去。“妙真先给自己打造一个不准备长久干的人设,如此别人才不会提防她。
却见李瑶娥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希望能做长久些,毕竞程家这样的官宦人家,别人想进来还不容易呢。”
妙真道:“那我祝姐姐前途似锦,我和姐姐这是一道去的,日后还承蒙姐姐多照顾。”
“徐妹妹说哪里话,我们自当一处了。"李瑶娥如此道。二人说了会子话,小喜和小桃和床铺铺好了,妙真道:“还有一盒热热的果馅蒸饼,你们且先吃些垫巴肚子。”
说罢,她就看起了书,幸而这李瑶娥并不是个多嘴多舌的人,人也安静,无事时,只做些针带女红。
因李家已经上船好几日了,程家的两个妈妈亲自提着食盒过来的,妙真听李瑶娥说她给了赏钱的,自己也让人拿了二十个子儿出来看赏。那两个妈妈都道:“听说小姐是谈氏的弟子,可是真的?”“是啊,我专门去无锡学过的。两位妈妈可是程家的人?“妙真问起。那两个妈妈子都点头,妙真见李瑶娥去李老娘那里吃饭,方才道:“我们是两眼一抹黑,也不知妈妈们能不能跟我说说程家的人和忌讳。”小喜立马倒了茶来,这两位妈妈只道:“其实我们知道的也不多。”“我看两位妈妈都这样的气派,可是老太太太太们身边伺候的么?"妙真夸起她们来,先不随便给东西。
那两个妈妈见妙真夸着她们,吃起了茶,又道:“我不过是厨上帮忙的,她只是个浆洗房的,我们俩都是随三爷一道出来的。”妙真微微颔首,且听这其中有个妈妈道:“徐姑娘你也别慌,我们家里的老太太最是怜贫惜弱的,若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好的福气。”约莫片刻后,她才清楚了,程家老一辈的,一共兄弟俩,两家比邻而居,哥哥这边称为东府,东府的老太爷曾经官至武英殿大学士,但入阁一年就去世了,一共有三个儿子,长子今年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在山东任巡抚,次子四十有八,任江西布政使司左参议,幼子恩荫出仕,正在南京任尚宝司司丞。西府的老太爷如今在京中任左司马(兵部侍郎),儿子早亡,只留下一个遗腹子,今年也二十多岁了,娶了妻房。
东府的程家大老爷原配过世了,也留下一子,很是勤奋好学,二十岁就中了进士,现下在翰林院任编修,膝下有一女,名唤沁芳。大老爷续弦的曾氏只生了两位小姐,一个单名媛,一个单名淑,还未及笄,倒是有位朱姨娘一一提起朱姨娘,那个叫赖妈妈八卦的脸藏都藏不住了:“这位可是原配朱夫人的从妹,只可惜时运不济,等她来的时候,咱们老太太早就定了曾家了。”“如此说来,那这位朱姨娘可有子女?"妙真问起。“怎么没有,朱姨娘生的爷排行第四,今年十七,很是聪明好学,还生了个姐儿,叫坋姐儿,在老太太那里很得宠的,倒比两个嫡出的强。“赖妈妈竖起大拇指。
又听她道:“二房的老爷夫人倒是很恩爱,生了大小姐和五爷。”可能因为她们是二房的人,提起二房来有些收敛,妙真道:“咦?你们这位三爷不也是二房的么?”
赖妈妈含糊道:“他是庶出的,二老爷和二夫人指腹为婚,二人相差八岁,这三少爷就是当时二老爷的通房生的。”至于三房倒是没什么说的,这夫妻俩没有孩子。老太太还有个女儿听闻去岁亡故了,把外孙女养在膝下,听闻人年纪不大,倒是个美人模样。
妙真给两位妈妈一人送了一方罗帕,方才用纸笔趁着记性好的时候写下来,小桃不明白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