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掀翻在地,步枪脱手飞到几米外。
“动手!”迷迭香的吼声从东侧通风管里传来,紧接着是金属被撕裂的锐响——她带着五十个感染者,用撬棍撬开了通风管的格栅。
第一个探出头的纠察队员刚要喊,就被一根磨尖的钢管刺穿了喉咙,鲜血溅在满是油污的铁皮上,像极了车间里常见的防锈漆。
迷迭香从通风管里跃出,猫爪般的指尖扣住一个纠察队的后颈,猛地往机床撞去。那人的钢盔撞在铸铁床身上,发出“咚”的闷响,软倒时还在抽搐。
她身后的感染者们红着眼扑上来,钢管砸在钢盔上的声音、骨头断裂的脆响、濒死的哀嚎混在一起,像台失控的绞肉机在车间里运转。
轰!!!
工业园林的正门突然炸开,厚重的铁皮门被气浪掀飞,带着火星砸进广场中央的喷泉池。
罗德岛的干员们如同潮水般涌进来——手持铳械的狙击小组立刻找掩护架枪,重装干员举着合金盾牌冲锋,盾牌上的罗德岛标志在火光中闪着冷光。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肥头大耳的监工刚从办公室跑出来,嘴里还叼着半截雪茄,看到冲进来的干员,雪茄“啪嗒”掉在地上,“你们是罗德岛的?总督府不是说你们都被剿灭了吗?!”
“都是你们这群感染者害的!”一个纠察小队长举着电棍扑上来,脸上的肥肉因为愤怒而抖动,“老老实实去死不好吗?非要逼我们动手!”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发麻醉针钉在咽喉,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抽搐着吐出白沫。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监工和纠察队员,此刻像被砍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
有个试图往仓库跑的记账员,刚摸到后门把手,就被重装干员的盾牌拍在墙上,嘴里喷出的血染红了贴在墙上的“生产定额表”——那上面的数字,是用无数感染者的血汗写就的。
“停机器!砸锁链!”博士的吼声在广场上回荡。
被解救的感染者们立刻行动起来,曾经的纺织女工艾拉扑到总控台,狠狠扯下电源总闸,整个园林的机器瞬间停转,震耳的轰鸣变成死寂。
锻工老陈抡起大锤,砸向焊在工人脚踝上的铁链,火星溅在他布满源石结晶的手臂上,他却连眉头都没皱——比起被铁链磨掉的皮肉,这点烫根本不算什么。
“孩子们!过来!”阿米娅的声音穿透混乱,她指挥着十几个女人撬开仓库的铁门。
堆成山的发霉面包、掺着沙子的土豆、冻成块的劣质油脂暴露在众人面前,这些本该给感染者果腹的食物,却被监工们锁起来发霉。
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小女孩怯生生地伸出手,指尖刚碰到面包,眼泪就大颗大颗砸下来,混着面包屑粘在脸上。
凯尔希站在三号车间的天台上,身边的狙击手们正精准地清理残余的反抗者。
她举起望远镜,看到广场上的感染者们正互相解开锁链,看到干员们把受伤的人抬向医疗队,看到那个断指的锻工马克,正用起重机把纠察队的装甲车吊起来,狠狠砸向了望塔。
“还有漏网的吗?”博士的声音出现在通讯器里,带着一丝硝烟的沙哑。
“东侧仓库还有三个,”凯尔希调整了一下望远镜焦距,“不过已经被迷迭香堵在里面了,听动静,应该在求饶。”
博士看向仓库的方向,那里传来几声闷响,随即归于沉寂。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还沾着刚才撬锁链时蹭到的油污,混杂着一点暗红的血——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被铁皮划破的。
“清点人数,救治伤员,”她对着通讯器下令,声音里的寒意渐渐散去,染上一丝疲惫的暖意,“告诉大家,今晚,不用再睡在铁笼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