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一年(1942)二月的华北,朔风如刀。谢文渊伏在荒草丛中,望着远处公路上来往的日军车队。毒气工厂的爆炸已经过去三天,太原全城戒严,特高课正在疯狂搜捕幸存者。
“科长,东南方向有巡逻队。”李大山压低声音,他是在最后时刻赶来接应的利剑队员之一。
谢文渊眯起眼睛,数了数巡逻队的人数。十二个日军,装备精良,显然是特高课的精锐。
“等他们过去。”他做了个手势,身后的队员们立即隐蔽。
小林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在最后的突围中,他为了掩护谢文渊,腹部中弹。王明远正在给他换药,但药品所剩无几。
“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王明远忧心忡忡,“小林的伤口感染了。”
谢文渊何尝不知。但他们现在身处敌占区腹地,每一步都危机四伏。
巡逻队终于远去。谢文渊打了个手势,队员们抬起担架,快速穿过公路,隐入对面的玉米地。枯萎的玉米秆在寒风中沙沙作响,为他们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按这个速度,还要三天才能到根据地。”李大山看着地图,眉头紧锁。
“不能走大路。”谢文渊指向一条蜿蜒的山间小道,“从这里走,虽然难走,但安全。”
小道崎岖难行,担架更是举步维艰。队员们轮流抬着担架,汗水浸透了棉衣,很快又在寒风中结冰。
小林在颠簸中醒来,虚弱地开口:“谢...谢君,放下我吧...”
“别说傻话。”谢文渊斩钉截铁,“我们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弟兄。”
黄昏时分,他们找到一处废弃的窑洞暂作休整。王明远检查小林的伤势后,把谢文渊拉到一边。
“情况不好,伤口化脓了。如果再不用药,恐怕...”
谢文渊望向洞外。暮色渐浓,远山如黛。他知道,必须冒险了。
“最近的村子在哪里?”
“五里外有个小王庄,但那里可能有伪军驻守。”
“顾不了那么多了。”谢文渊开始整理装备,“我去弄药。”
“太危险了!”
“还有别的选择吗?”
最终决定由谢文渊和李大山去小王庄,其他人留守。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两人借着月光,悄无声息地接近小王庄。村口果然有岗哨,两个伪军抱着枪,冻得直跺脚。
“我去解决他们。”李大山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谢文渊拦住他,“惊动了其他人更麻烦。”
他观察片刻,发现伪军每隔半小时会换岗。利用换岗的空隙,两人溜进村子。
小王庄死气沉沉,只有村中央的大院还亮着灯。那里原是地主宅院,现在成了伪军的连部。
“药铺在哪儿?”谢文渊低声问。
李大山指向大院对面的一间铺子:“那就是,但肯定被搜刮过了。”
果然,药铺里一片狼藉,药柜倒在地上,药材撒得到处都是。谢文渊仔细翻找,终于在一个暗格里找到些磺胺粉和绷带。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
“快!挨家挨户搜!太君有令,抓到刺客重赏!”
谢文渊心中一凛。刺客?难道是在搜捕他们?
两人迅速躲到药铺后间。透过窗缝,可以看见一队伪军正在砸门。
“怎么办?”李大山握紧了枪。
“等他们搜过来,制造混乱突围。”
伪军的搜查粗暴而迅速,很快就要轮到药铺。谢文渊计算着距离,准备动手。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老总,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是药铺的老掌柜!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拦住了伪军。
“滚开!搜刺客!”
“老总,我这破铺子哪藏得住人啊。”老掌柜赔着笑,悄悄塞过去什么东西。
伪军掂了掂手里的东西,语气缓和了些:“老头,看见生人没有?”
“没有没有,这兵荒马乱的,谁还敢出门啊。”
伪军骂骂咧咧地走了。老掌柜等他们走远,才低声道:“同志,快跟我来。”
原来老掌柜是地下党的老交通员,早就认出他们的身份。
在老掌柜的帮助下,他们拿到了急需的药品,还得知一个重要情报:日军正在全力搜救一个叫小林的军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特高课下了死命令,”老掌柜神色凝重,“据说这个小林掌握了重要机密。”
返回窑洞的路上,谢文渊心情沉重。小林的身份已经暴露,接下来的路将更加艰难。
果然,第二天他们遭遇了日军搜山队。
当时他们正在一条山涧边取水,突然听见远处传来狗吠声。
“不好!鬼子的狼狗!”李大山脸色大变。
“快走!”
但他们抬着担架,速度太慢。狼狗的叫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日军的吆喝声。
“放下我...”小林挣扎着想从担架上下来。
“别动!”谢文渊按住他,“大山,带其他人先走,我断后!”
“科长!”
“这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