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凯旋而归,众人欢庆
晨雾还没散尽,江面浮着一层白气。
船头站着的人披着玄铁轻甲,肩头湿了一片,也不知是露水还是血迹。他抬手摸了摸额角那道新鲜伤口,没吭声,只冲身后摆了摆手。
“开箱。”
几个暗卫立刻动手,把装战利品的木箱撬开。刀枪、断剑、烧焦的令旗全摊在甲板上,最显眼的是几面黑帆残片,上面用朱砂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咒。
“这玩意儿邪性。”一名亲卫低声说。
“烧了。”萧景珩淡淡道,“进城前处理干净。”
话音刚落,后舱传来一阵骚动。俘虏醒了,正扯着嗓子喊冤,说什么“我们是良民”“被逼的”。
萧景珩冷笑:“嘴挺硬啊?等会儿到了刑部大牢,看你还喊不喊。”
他转身往船尾走,脚步一沉,靴底踩到块带血的碎布。低头看了眼,没停,继续往前。
阿箬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她换了身新裙子,素白底子绣了几枝淡粉桃花,头发也重新梳过,插了支玉簪。手里还拎着个小包袱,鼓鼓囊囊的。
“干嘛呢?”萧景珩问。
“给你备的药。”她说,“你那伤看着没事,其实深着呢。我让厨房熬了金疮膏,还有参片泡的水,回头得喝。”
“你还真当我是病人?”
“你不就是?”她翻白眼,“昨夜咳成那样,以为没人听见?”
萧景珩张嘴想辩,结果喉咙一痒,还真咳了一声。
阿箬叉腰:“瞧见没!打脸了吧!”
他无奈摇头:“行行行,你是大夫,我说啥都错。”
“这还差不多。”她满意点头,忽然压低声音,“外头消息放出去了吗?”
“鹰七办的。”他望向岸边,“说是南陵世子为保粮道,三更天带兵渡江,一把火烧了贼窝。细节不多,够传了。”
果然,刚靠岸,码头上就炸了锅。
早起卖菜的老汉丢了扁担,小孩撒腿就跑,嘴里嚷着:“南陵王回来了!南陵王回来了!”
转眼工夫,整条街都闹腾起来。茶楼掌柜亲自挂红绸,酒肆小二搬出鞭炮,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真是世子爷!”有人指着萧景珩额头上的伤,“你看那疤,跟传言一模一样!”
“听说他一个人砍翻八个贼!”
“不对,是十二个!我表哥在兵部当差,亲眼见的缴获兵器堆成山!”
人群越聚越多,阿箬被人认出来,顿时引来一阵尖叫。
“哎哟这不是那天被掳走的小姑娘吗!”
“命真大啊,居然活着回来了!”
“这不是命大,是福大!”一个大妈挤上前,塞给阿箬两个热乎乎的肉包子,“你们俩可是咱们京城的传奇!草根丫头配天家贵胄,听着就带劲!”
阿箬愣了下,脸有点红,但很快笑开:“谢谢婶子!等我们成亲,请您吃喜糖!”
众人哄笑。
“好丫头!敞亮!”
萧景珩站在旁边,听着这些话,嘴角抽了抽:“谁说要成亲了?”
“你说的!”阿箬瞪他,“昨晚船上,你说‘只要你在我身边’——后面是不是还有一句?”
“我说的是‘我就不会轻易冒险’。”他一本正经。
“可意思不就那个意思嘛!”她踮脚凑近,“别装傻,我都记着呢。”
围观群众又是一阵起哄。
“哎哟!甜死了!”
“快看快看,世子脸红了!”
“放屁。”萧景珩翻白眼,“风吹的。”
“对对对,风太大。”阿箬憋着笑,“刚才那阵风,连江里的鱼都被吹上岸了。”
百姓笑得更欢。
这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帘子掀开一角。内侍探出身,朝这边看了一眼,没说话,放下帘子掉头走了。
萧景珩眯了眯眼。
他知道是谁派来的。
皇帝的人。
但他没动,反而牵起阿箬的手,抬步走上石阶。
“走。”
“去哪儿?”
“进城。”
街上已经铺了红毯,孩童举着纸扎的小旗,边跑边唱:
“南陵王,夜渡江,
一把火,烧尽狼。
救美人,护粮仓,
皇上看了也鼓掌!”
歌词粗俗,但朗朗上口。不少人跟着哼。
萧景珩听着,忍不住笑出声。
“这词谁编的?”
“我。”阿箬仰头,“花十文钱找说书先生写的,押韵就行。”
“你可真行。”他摇头,“连皇上都扯进去了。”
“不提皇上怎么显得你功劳大?”她理直气壮,“再说,最后一句不是夸他嘛。”
两人一路前行,所到之处皆是欢呼。有老人跪地磕头,说他是“活菩萨”,有商贾自发捐银,在城门口搭起庆功棚。
午时刚过,他们才回到南陵王府。
刚进门,鹰七就迎上来,抱拳行礼:“世子,俘虏已移交刑部,战报也拟好了,只等您签字上报。”
“先放着。”萧景珩脱下铠甲,随手扔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