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就轮到它了吧?
小家伙张开嘴。
傅渊仍旧喂给自己。一口接一口。
到一整个罐头吃完,小老虎发出惨叫。
傅渊开了第二个罐头。
熏鱼。
他不喜欢吃鱼。
见到傅渊停住,小老虎总算松了口气,但下一刻,它就看着傅渊将一块鱼肉塞入口中,缓慢地咀嚼起来。
他皱着眉把罐头吃光了。
小老虎焦急地蹦起来,一会叼住他的衣角,一会蹭他的小腿,最后甚至冲他呲牙。
傅渊视若无睹,再开一个罐头。
这次的他明显爱吃,眨眼功夫就一扫而空,临走时才大发慈悲摸了把虎头:“你吃不了,别看了。”
“嗷呜……”小老虎虚弱地叫了一嗓子,瞬间瘫倒在地,虎生失去希望。
傅渊擦净指节,心满意足离开厨房。
*
刚搬来王府那天,傅渊在眠风院住过一晚,不过也只有一晚而已。
当时他无暇顾及屋内摆设,只隐约记得居室简陋,还被他顺手打碎一面镜子。
成婚前夕,蔡管家带人修缮眠风院,傅渊未曾理会。
即使前两夜宿在这里,他对周围的一切也漠不关心。
但今晚,甫一进屋,他就轻易地察觉出不同。
床帏的颜色变了,从前什么颜色他不记得,如今变作鹅黄色,柔嫩清婉,是她会喜欢的样子。
桌上多了面铜镜,但倒扣起来,大约是文雁说了些什么,她记在心里。
书案上摆放着豆青釉的香炉,釉色如春水,雨过天青,他记得库房有那么一个,没想到今日她就用上了。
怕他不喜香味,炉火早已熄灭,唯剩一缕幽香,若有似无徘徊在房间内。
傅渊伸手,为她抬起了镜子。
姜渔正坐在床边擦拭湿发。
听到动静她转过头,装模作样起身迎接。
果然傅渊轻抬手示意,她身子都没站直又顺势坐了回去,继续擦头发。
今天忙活一天,她只想早点睡觉。
傅渊懒得计较,去了净室。
姜渔擦干发丝,早早躺去床上,强撑眼皮等啊等,终于等到傅渊出来。
感受到身旁微凉的气息,她想起昨日文雁所说,斟酌地问:“殿下,我想把藏书阁里的书都拿出来晒晒,可以吗?”
她觉得傅渊很讨厌别人动他的东西,除非他主动赏赐,因此问得有些忐忑。
傅渊动作一顿,单手撑着床面,看向她。
姜渔赶忙道:“我就随口说说……”
傅渊:“这种事有问我的必要?”
姜渔愣住。
“文雁没告诉过你?你是王妃,只要别来打扰我,想杀人放火都无所谓。”
他脸上写满倦怠,好似很不耐回答这种问题。
姜渔立刻乖乖躺好,开心地回:“我现在知道了。”
傅渊没有再答话。
夜静谧无声。
如无意外,这该是所有人安眠的时间。
可惜,偏偏意外发生了。
姜渔是在一阵噼里彭啦的声响中醒来的。
她朦胧间翻了个身,揉揉模糊的眼睛。
这一揉就给她吓清醒了。
只见傅渊立于床边,唇畔溢出一丝鲜血,无甚表情地垂眸看她,手里还拖着一个人的尸体。
“!!!”
没等她反应过来,傅渊身后又出现一个人影,手持大刀直冲他头颅砍去。
“殿下小心——”
话音未落,傅渊手里的剑已挑断那人手筋,力度控制十分精准,不至于砍掉对方胳膊血流满地。
而整个过程,他的视线都落在姜渔身上,没有回头看一眼。
大刀哐啷落地,刺客捂着手腕剧烈抽搐,满眼不甘之色。
姜渔懵圈地从床上爬起,走到傅渊面前。
他不知为何格外虚弱,本就冷白的肌肤变得病态苍白,仿佛受到重伤,背靠墙壁慢慢捂住心口。
他盯着她说:“这是最好的机会,还不动手吗?”
地面上,刺客忍着剧痛奋力握刀,打算发动最后一击。
姜渔会意。
她抄起高几上的瓷瓶,照着刺客脑门砸下。
哐当!
刺客两眼一翻,彻底晕厥过去。
傅渊:“……”
姜渔:“嗯……”这是死了还是没死?
“没死,还活着。”傅渊冷飕飕地说,也不知怎么看出她在想什么。
姜渔对着地上那一坨,纠结了起来,她没杀过人,有点不知道怎么下手。
“没让你杀他。”傅渊闭了下眼,缓声说,“你就没别的想做的?”
姜渔点头:“想睡觉。”
他的表情就变得很奇怪。
他说:“你不想杀我?”
“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杀了殿下我就成寡妇了呀。”姜渔理所当然道。
傅渊却冷笑:“做寡妇不好吗?”
姜渔思忖:“好是好,可应该没现在好。”
假若离开王府走上原著剧情,那她这辈子真是太有盼头了,连骨灰盒什么颜色都安排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