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珠的声音,紧接着,“我进来了。”
脚步声伴着推门声迫近。
云济楚吓得一激灵,连忙左右看了看,推着小太子去了屏风后,低声嘱咐道:“快,你藏在这里,千万不要出来。”
太子哪里做过这偷鸡摸狗的事情,严厉道:“君子不——”
“嘘!”云济楚食指抵在唇上,叫他噤声,全然忘了尊卑礼法。
太子看着她转出去的背影,哼了一声,仍立得端正,他背对屏风,目不斜视。
云济楚快步往外走,正碰上大步走进来的李文珠。
李文珠往她身后张望,狐疑道:“阿楚为何如此慌张?”
“没有。”云济楚道,“你找我何事?”
李文珠已然坐下自斟茶浅喝一口,“我来看看你。”
云济楚也坐下,却没说话。
她本就不善于应对这些人情往来,更何况......
李文珠的数据并没有被系统吞掉,她的记忆很有可能是最完整的。
善妒、柔弱、城府深、野心勃勃,这是五年前云济楚看到的关于李文珠的数据。
五年前她看到的时候,直呼刺激,可现在面对面,她只觉心惊肉跳。
在赫连烬还是王爷时,李文珠便被太后相中,计划选为侧妃。
奈何云济楚一路氪金熬夜肝好感度,从侍婢升到正妃,赫连烬也忙于前朝又四处征战,无心男女之事,自始至终,只有云济楚一人,而李文珠从未入王府。
“我无事,淑修娘子只罚我抄书而已。”
李文珠上下扫了她一眼,“你方才在同谁说话?”
云济楚心里一揪,“我在念书。”
李文珠深深看她一眼,似乎在考量平日里木讷的云济楚有几分说谎的可能。
终于,她还是信了,又担忧道:“你可知,你长得像先皇后?”
云济楚摇头。
李文珠鼻尖一红,又要落下泪,“今日公主抱着你喊娘亲,可把我吓坏了,阿楚,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云济楚扶额。
“五年前的事你忘了吗?那位选侍只因肖似先皇后,就被陛下持剑逼死在紫蘭殿,阿楚难道也要步其后尘?”
云济楚摸不透李文珠的真正用意,“文珠,多谢你关心我,可事到如今我别无选择。”
李文珠轻抚发髻上的辑珠蝴蝶簪,
“怎会没有退路,眼下正有保命之法。”
云济楚看向她,心中疲惫。
李文珠继续道:“你若是向淑修娘子禀明自己德行有亏,她自会放你离宫去。”
云济楚道:“我若是落选,还可得御赐宝玉归家自婚配,若是因错离宫归家,今后的日子和死了有何区别?”
“文珠,前日你想要我的罗裙,我赠你,今日你想要我的珠簪,我予你,可来日你想要我的前程,这有些说不过去。”
“你......”李文珠没料到云济楚说话如此直截了当,她怒起斥道:“我都是为了你好!”
云济楚看着她的目光诚挚,“你很早就见过我对吗?”
准确说,应该是李文珠见过五年前的王妃——那些被系统无情吞掉的数据。
所以李文珠防着她,生怕旧事重演。
可这事冤枉。
这游戏应该已经从头开始,从前的数据也都被吞,就连赫连烬都空有外貌换了芯子,从温润如玉变成暴虐冷酷,两档游戏中的云济楚心境也不同,怎能放在一起去论呢?
李文珠噎住,忽而冷笑,“你装的木讷天真,险些把我也骗过去。”
“我如今没有与你争的心力,只想安稳回家去,你我不是敌人,何苦勾心斗角?”
被道破心里的弯绕,李文珠仍不承认,“你这是小人之心!我只是不想你死于非命,你可知陛下暴虐,杀人成性,三年前宫中死了多少人!你——”
“你放肆!”太子从屏风后大步走出,怒斥李文珠。
李文珠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地俯身,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颤抖不停。
太子怒气冲冲,“父皇于紫蘭殿并未杀人,为何到你口中便成了暴虐?!三年前的事另有隐情,岂容你在背后议论!”
云济楚见太子脸色涨红,声音洪亮,知道他是气极了,忽而后悔自己和李文珠坦诚,竟然逼出这些大逆不道之言,还被太子听了个干净。
在儿子面前讹传其父,太子这般气恼也是人之常情。
原想着选秀后安稳离宫,再做打算,看如今情形,还真不知有命离宫否。
命苦。
云济楚膝盖一软,也要跪下。
然而,太子却推她去一旁不叫她跪,只深深看了一眼她后,平稳了心情,沉声道:“你二人今日之言,孤暂且放过,今后你们不许来往。”
五岁的小娃娃颇具威严。
李文珠如蒙大赦,心想自己发间那蝴蝶簪子果然得太子喜爱。
云济楚却看得出太子的隐忍,分明气极了恨不能立刻将冒犯之人绳之以法,可转瞬又忍了下来,不知为何。
太子心绪不佳,走上前从李文珠的头上拔下珠簪,“还不快出去!”
李文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