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风暴等巨大风险;
若指挥不慎,贪功冒进,追入陌生水域,一旦船队因不熟悉潮汐而搁浅,或被方国珍引入险地,则极有可能遭致惨败。
我水师主力一旦有失,则千里江防将再无足够的战舰巡守,江北、江南控制区恐有被敌军从中截断,进而被逐个击破的巨大风险!此险,万万冒不得!”
卞元亨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了——他极度不看好派水师主力下海查找方国珍决战的前景,认为此举无异于以己之短,攻彼之长,风险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石山一直都是把方国珍作为未来劲敌,视其威胁程度还在元廷及徐寿辉、张士诚等人之上,多方收集齐资料,欲要将其剿灭,便是因为方国珍有一支熟悉东南沿海水文,来去如风的海盗船队。
此人的用兵风格确如卞元亨所说,极其滑溜且谨慎多疑。
今年,元廷再次招安方国珍,授予其徽州路治中之职,还特意立下碑文宣誓绝不加害。
方国珍虽然表面接受招安,却根本不信元廷的承诺,只是率部返回台州老家黄岩,继续“拥船自重”,割据如故。
若不能有效遏制并最终解决方国珍的海上力量,廓清东南海域,红旗营未来统治东南沿海地区,就会留下无穷无尽的麻烦,乃至遗祸子孙。
念及此处,石山不再绕圈子,主动揭开谜底,目光灼灼地看向卞元亨,问道:
“大有,你出身灶户,常年与海打交道,可熟悉盐丁作战风格及沿海潮汐和气象等作战条件?”
卞元亨心中暗道元帅果然是想用自己来对付方国珍,内心不禁一阵激动,这是巨大的信任和重托,但面色却依然保持平静,谨慎地回答道:
“不敢欺瞒元帅,末将生于盐城,长于海滨,的确熟悉万里长滩的潮汐规律。但清水洋的水文与方国珍活跃的苏州洋(长江口至杭州湾)、东海水域相差甚远,暗礁、洋流、季风规律皆不相同。
末将若领此任,必须小心寻访、倚重当地熟悉情况的疍民、老船家,绘制详细海图,方能逐步熟悉海域,才敢出海作战。”
石山非常欣赏卞元亨这种不夸海口,稳重谦逊的态度,这正是执行此种艰巨任务最需要的品质。他接着追问内核问题:
“若我倾力支持你组建东海水师,你须多久,能击败方国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