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虎看着天字嘴角不自觉抽搐，族长教错了还是自家孩子记错了，到底还是错付了。
得想个法子阻止儿子继续教书才成，全给带坑里了，纠正得费多大劲？
听说老爷子被大哥气晕了，莫名有点想笑。被自己宠大的不孝子背刺，感觉确实很酸爽。
“爹？”
“你们继续睡，我去趟老宅。”
终究还是要去看看，咋说都是名义上的亲爹。
到的时候家里亮着好几个火把，老爹已经醒了，便宜娘坐在炕头抽泣，大夫还没走，好象唠叼让他少动气，说他肝火旺，他一把年纪心气大很容易卒中，劝他儿孙自有儿孙福，心放宽点。
周虎诧异，没想到村里赤脚大夫还懂点东西，他以为他是个外行，认识点草药随便给人看下头疼脑热。
“大夫，我家老头子要开药不？”
周老头摆手，“没啥病开什么药，你别乱花钱。”
家里啥情况老婆子清楚，确实他们已经到了病都看不起的时候了。
大夫从善如流，“确实不需要开什么药，以后少动怒就好，怒大伤身。”
“诶，多谢大夫！”
老婆子从炕柜里头拿了五文钱，诊费。
大夫走了，屋内再次安静，周虎靠在墙上选择沉默，人家的家事和他无关。
“老四你过来。”
有些时候你想躲人家未必能答应。
“爹，你既然没事了我就先回家了，家里只有几个孩子不放心。”
“等等，我跟你聊几句。”
很显然，老头子不打算放过小儿子，现在想单独跟他谈还真不容易，叫他也不搭理人。
周虎一把抓过旁边的凳子，翘起二郎腿。
“说吧。”
老爷子被他整迷糊了，反而愣了一下。
“山里有野猪为何不跟你兄弟说，咱们家抓住就是我们的，老四，分家了你也是周家人，你们还是兄弟。”
周虎绷不住哈哈笑了好一会，“爹，全村都知道我们要上山抓猪，你们报名了没？自己不相信怪我咯？听说娘和外人说，我要是能抓到个猪毛她叫我娘。”
老婆子涨红了脸。
“我当然不敢让娘叫我娘，只不过这事爹也别来怪我，你们不信我有啥法子？对了，二嫂三嫂外头也笑话我想一出是一出来着。”
周老头被堵的哑口无言。
“你们出去，我和老四好好聊聊。”
如今能止住家里纷争的只有他，这个他最瞧不起的儿子。
想来也是极大讽刺了。
陈强巴不得赶紧走，老爹刚才昏倒快把他吓死了，现在爹娘可不能有事，他们不在了这个家不分也得分，以后谁养他？
终于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
“小四啊，家里的难处你可知道？”
不，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几个哥哥不挺好的。”
“好啥呀，你大哥这次没考上，他打算继续考，第一次难免紧张，考的人又多，这事本就难。”
“家里的事爹娘觉得行就行，我就不掺和了。”
“你也是我们家人，现在你好了，难道不该帮衬帮衬大家，你就忍心爹娘现在如此劳苦？你忍心你兄弟过的艰苦不帮把子？”
周虎耸肩，“对不住啊爹，当时媳妇病重时候你跟我说分家后便是两家人，以后我们家好也好，坏也罢都跟你们没关系，也和兄弟没关系，除了年底给养老粮食，其他时候还是不来往的好。
这话儿子一直记心里，也一直按照爹说的在干，难道错了？
我们一家子的户籍早就迁出老周家了，所以爹以后也别再跟我说啥都是一家人的话，你们怎样过我管不着，你们愿意当冤大头继续扶持个废物我更管不着，于我周虎而言，四个孩子才是我的家人。”
“你……”老头子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默了，“我知道你恨我们不救吕氏，其实真不是我们不救，因为知道就算花银子她也不会好，总不能为了她一人把全家拖累死吧？
你没了媳妇爹娘也难受，我和你娘好几天没睡着过，为你愁也为孩子愁。”
“恩，是挺愁的，愁到路上看见我孩子扭头就跑。”
老爷子梗住，脸色有些尴尬，要是知道他能翻身也不至于做那么绝，谁能想到今天。
“老四，爹跟你赔不是，以前我错了成不？你现在能不能帮帮我们？不让你拿银子，就把你赚钱法子交给你兄弟就行，有钱大家一起挣行不？
爹想着过去的就过去，我们一家子一条心好好过，你们呢努力挣钱，老大呢努力念书，等你新房盖好一家子全住一起，我和你娘帮你带孩子，你嫂子们帮你们洗洗衣裳做做饭，我们家指定能好，你大哥指定能做上大官，你觉着呢？
到时候你熬出来了，大家也都全熬出来了。”
周虎乐了，“爹，现在确实很晚了，你可以赶紧睡觉，梦里啥都有。”
老头子眼神一凛，“你什么意思？”
“就你大儿子那蠢样还想做官，下辈子都没指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