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立时充斥进眼眶和鼻腔。
泪水一颗接一颗地滚落,擦过冰凉的脸颊,覃乔嘶哑反驳:“张爽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他在陈嘉树落难时愿意拿出全部积蓄助他东山再起;他在知道陈嘉树遭受到伤害时不计后果都要为他报仇哪怕是牢狱之灾;更甚至不顾身体健康为他挡酒为他卖命喝到胃癌,他是陈嘉树二十多年的兄弟..…妈妈我不是为陈嘉树说话,张爽还是我的好朋友,如果那天陈嘉树和我商量,我会支持他这个决定!“陈嘉树错了,错在没有尊重我的知情权和选择权,我不会原谅他的傲慢,但是妈妈,我们需要厘清事实和情绪的区别,而不是被次要情绪驱使。”杨淑华气红了眼,若不是她一贯的耐性,这时候一巴掌已经打上去了:“你现在还在替他说话……可你想过没有?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么重情重义,为什么对你却这么狠心?他能为兄弟坐牢,能为兄弟离婚,可他为你的安全、你的健康做过什么?你差点死了啊乔乔!”
“妈妈一一"覃乔抬起右手,掌心面向她,制止她再说下去。杨淑华眼神一定,因为大发脾气她的脸颊肌肉和唇瓣微微抖着。“不要在做这种无意义的争论,理性分析和我原不原谅他没有关联,妈妈你太焦虑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房间里,覃乔踢掉拖鞋,侧躺到床上,左眼的泪水划过鼻梁、右眼,流进鬓角,还有几滴泅透了黄色枕头。“乔乔…你和老陈真的没可能了吗?”
“没有……桐桐待会儿你帮我′说服′我妈妈,外人的话她更听得进去。”“知道了。”
后半夜淅淅沥沥下起小雨,路灯下仿佛成千上万根银丝。黑色的宾利横停在马路边的车位上,小军撑着伞站在主驾驶这扇门前,站姿笔直,是多年的部队生涯训练出来的。
陈嘉树已在马路对面[曼合九里]小区正门外的花坛上坐了快两个小时,微微佝偻的背影仿佛被困住的孤兽。
“乔乔,为了给你生孩子,大出血差点没抢救过来……嘉树,阿姨该不该恨你?”
“答应阿姨,不要再来找乔乔好吗?你们的缘分已经到头了。”“不可能!”
以前他不解,现在终于明白杨淑华为何对他如此厌恶,这辈子他总认为自己过得很苦,二十二岁那年那个女孩出现在他生命中,雨夜里她撑起一把伞,将他纳进伞底,周遭灰暗朦胧,唯独她是最艳丽的一抹颜色。我的小半生没什么运气,直到遇见了你,我的乔乔,我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