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如的心里,她浑身一颤,只觉得心寒如冰。她闭上眼,不再看他。
“说。"他突然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指腹用力,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这到底是谁的种?”
她的下唇被牙齿咬得出血,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反正……不是你的。”周凌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疼得她蜷缩起来:“当然不是朕的!说,是谁的?顾舟的?还是白阳会其他人的?”
他每说一个名字,怒气就加重一分,右腹的伤口被牵动,纱布渐渐渗出血色,染红了身下的锦被。
“你……“芳如终于受不住,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就不能轻点吗……我身上还有伤……”
周凌俯身,在她渗血的伤口上轻轻一吻,那吻带着惩罚的意味,让她疼得发抖:“既然敢怀别人的孩子,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混蛋…她喘息着骂道,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痛楚,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疼,“我身上还有伤……”
“欺君。"他的唇贴在她的颈间,气息灼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骗朕说没怀孕,就该被这么对待。”
他的眼神变得凶狠,动作里带着压抑的愤怒,像是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先是想弑君,后面又骗朕说没怀孕,你就这么恨朕吗!”芳如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冰凉一片。周凌的语气突然变得平静,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装得不在意你,只是想看看,你会对哪个男人动心。”这句话像惊雷,炸在芳如的耳边。原来这一世,他所有的冷淡和疏离,都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戏。她以为自己挣脱了上一世的命运,却没想到,早就落入了他编织的网里,像一只飞蛾,自以为能逃离,却终究逃不过被吞噬的结局。“轻点……右腹的伤口阵阵抽痛,她忍不住再次哀求,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我身上还有伤,肚子里还有孩子……”他松开扣着她手腕的手,转而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语气却依旧强势:“那就放轻松,乖一点。听朕的话,就不会那么痛了。”帐内的温度越来越高,龙涎香的气息和她身上的血腥味混在一起,变得格外爱昧。
芳如的意识渐渐模糊,伤口的疼痛和身上的灼热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失去思考的能力。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仿佛听见周凌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蛊惑:
“好好享受朕的款待。一个乖巧的孩子,值得被纵容……反之,我自有办法让你记住这份′教训',用最深刻的方式……夜色越来越深,帐幔在微风中轻轻摇晃。芳如再次睁开眼时,只觉得浑身酸痛,右腹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望着头顶熟悉的承尘,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泪,砸在锦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比伤口更痛的,是那颗彻底沉入谷底的心。这一世,终究还是重蹈覆辙了。
秋日的朝阳刚爬过窗棂,沈府闺房里的光影还带着几分凉薄。周凌已着好常服,坐在外间黄花梨木桌前,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茶盏边缘,听李佐低声汇报京中动向。
“陛下,白阳会余党已…"李佐的话还没说完,内间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呼,紧接着是瓷器落地的脆响,碎瓷四溅。周凌几乎是瞬间起身,脚步未停地掀帘而入。床榻上,芳如蜷缩着身子,脸色白得像张浸了水的宣纸,右腹的纱布已被暗红的血浸透,牢牢黏在衣料上,地上打翻的药碗还滚着残汁,药香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传太医。“他对门外暗卫吩咐,声音听不出情绪,目光却像织了张网,牢牢锁在芳如颤抖的肩头。
太医提着药箱赶来时,手还在发颤。
当着天子的面,他小心翼翼地拆开染血的纱布,伤口裂得比想象中更深,皮肉外翻着,渗着新鲜的血珠,触目惊心。他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指尖捏着药棉,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重新清创、敷药、包扎。直到最后一层纱布缠好,周凌才缓缓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像淬了冰:″她这伤势,何时能用堕胎药?”
太医的手猛地一抖,药瓶险些脱手,他慌忙稳住,头垂得更低:“回、回陛下,若用最温和的方子,此刻便可…只是沈姑娘本就体虚,堕胎药性寒,可能……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性命之忧?“周凌重复了一遍,眸光沉了沉,“会死人?”“有、有极低的风险。"太医的声音更轻,偷偷抬眼瞥了眼天子的神色,连忙补充,“若是中途血崩,臣…臣也无力回天。”“那便不用了。“周凌斩钉截铁地打断,语气里没有半分犹豫,“开安胎药,要最好的方子,保她母子无碍。”
太医如蒙大赦,忙应了声"遵旨”,抱着药箱匆匆退下,仿佛多待一秒就要被这室内的低气压压垮。
周凌走到床前,俯身俯视着芳如。
她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却在不自觉地轻颤,显然没睡着。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触到一片冰凉,而她的身体,瞬间僵得像块石头。“若是朕准你用药,"他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说什么私密的话,“你可愿意?芳如缓缓睁开眼,眼底没有半分波澜,语气平静得不像在谈论自己腹中的孩子:“只要陛下允我继续住沈府,不必搬去宫里,我便愿意服药。”周凌挑了挑眉,指尖依旧停在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