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幅简笔画，正是刚才他们在展厅里看的《寒江独钓图》，渔翁的身影栩栩如生，旁边还刻着一行小字：“寒江独钓，与念共赏。”
“这是我昨天特意找木匠做的，”沈亦臻的耳尖微微泛红，“知道你喜欢那幅画，就想给你做个纪念。”
苏念握着书签，指尖能感觉到竹子的纹理，还有刻字的凹凸感。她抬头看向沈亦臻，眼底泛起淡淡的水汽：“谢谢你，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沈亦臻看着她眼底亮晶晶的光，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伸手想帮她拂开被风吹到脸颊的碎发，这次没有犹豫，指尖轻轻触到发丝时，苏念的身子几不可察地顿了顿，却没有躲开。月光下，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顺着发丝滑到耳后，停在泛红的耳垂旁，又轻轻收了回来。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他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明天还要上班，别太晚休息。”
苏念点点头，把书签小心翼翼地放进帆布包的内袋，指尖反复摩挲着布料，像是在确认这份礼物真的存在。两人并肩往停车的地方走，这次没有刻意保持距离，胳膊偶尔碰到一起，也只是各自心头一跳，却都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继续聊着刚才没说完的老电影。
车子驶上熟悉的街道，苏念看着窗外掠过的路灯，忽然想起第一次坐沈亦臻的车时，她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太重，而现在，鼻尖萦绕的雪松香气，已经让她觉得格外安心。沈亦臻没有开音乐，车厢里只有轻微的引擎声，偶尔会有晚风从半开的车窗钻进来，带着夏末最后一丝暖意。
“今天……真的很开心，”快到小区楼下时，苏念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谢谢你带我看画展，还请我吃那么好吃的面。”
沈亦臻侧头看她，路灯的光透过车窗落在她脸上，明明灭灭间，能看到她唇角浅浅的笑意。“我也很开心，”他停稳车子，没有立刻熄火，“其实下周美术馆还有一场现代水墨展，如果你有空的话……”
话没说完，他忽然顿住，像是怕唐突了她。苏念却眼睛一亮，立刻接话：“我有空！下周……下周也可以一起去吗？”
沈亦臻的眼底瞬间绽开笑意，比刚才的月光还要亮：“当然可以，我到时候提前告诉你时间。”
苏念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手指攥着车门把手，犹豫了几秒，抬头看向沈亦臻：“那个……书签我会好好保存的，以后看到它，就会想起今天。”
“不止今天，”沈亦臻看着她，声音认真，“以后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日子。”
苏念的耳尖又红了，匆匆说了句“那我先上楼了，路上注意安全”，就推开车门跑了下去。走到单元楼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黑色轿车还停在路灯下，沈亦臻坐在车里，正朝着她的方向挥手。她也赶紧挥了挥手，转身跑进了楼道，直到靠在自家门后，才敢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沈亦臻看着苏念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发动车子离开。他抬手摸了摸刚才碰到她发丝的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车载导航播报着路线，他却忍不住想起刚才在面馆里，苏念吃到好吃的面条时，眼睛亮晶晶的样子，还有在美术馆里，她专注看画时，睫毛在眼下投下的小小阴影。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苏念发来的消息：“我到家啦，你路上小心～”末尾缀了个小小的月亮表情，跟他上次发的一模一样。
沈亦臻看着屏幕，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手指飞快地回复：“好，早点休息，晚安。”
发送成功后，他把手机放回口袋，继续开车。夏末的晚风从车窗钻进来，带着梧桐叶的清香，他忽然觉得，这个秋天，好像会比以往都要温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