馍馍一起搂进怀里。动作幅度稍大,不小心碰倒了旁边一个插着几根秃毛香的小香炉。
“哐啷!”
香炉砸在青砖地上的脆响,在死寂的夜里如同惊雷!
陈苟浑身的汗毛“唰”地一下全立起来了!
“谁?!” “什么声音?!” 远处巡夜家丁的呵斥声和杂乱的脚步声瞬间由远及近!
完了!
陈苟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冲出去!
他像一颗被点着的炮仗,抱着怀里滚烫的战利品,一头撞开祠堂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朝着记忆中府邸最偏僻的西北角——那堵据说有处年久失修狗洞的围墙,没命地狂奔!
翻过祭坛矮墙,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祭坛表面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突然亮了一瞬,暗红色的纹路在阴影中若隐若现。陈苟肋骨下突然刺痛——那些扭曲的符文像活物般蠕动,与他肋骨下的噬阴蛊产生诡异共鸣。他喉咙发紧,耳边仿佛响起母亲临终的呓语:苟儿…永远别靠近祭坛…
见鬼…他不敢多看,身后家丁们急促的脚步声、灯笼摇晃的光影和呼喝声如同附骨之蛆,紧追不舍!
“站住!小贼!”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炸开。冰冷的夜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肺叶火烧火燎地疼。他根本不敢回头,只是凭借着穿越前跑马拉松锻炼出的最后一点意志力,还有对那狗洞位置的模糊记忆,在黑暗的回廊和庭院里跌跌撞撞地冲刺。
拐角!前面就是堆放杂物、最荒僻的那个小院!
陈苟用尽全身力气扑过去,手脚并用地扒开一堆散发着霉味的破筐烂篓。墙角根下,一个黑黢黢的、被杂草半掩着的洞口,如同救赎的曙光!
他连滚带爬地往里钻。洞口狭小,边缘粗糙的石块和碎砖刮得他手臂生疼,怀里抱着的烧鸡和硬馍几乎要掉出来。他死死抱住,像抱着自己的命根子。
“在那边!狗洞!” 家丁的吼声和灯笼的光已经逼近!
就在一只大手带着劲风,几乎要揪住他后衣领的瞬间,陈苟猛地一缩脖子,整个身体像条泥鳅一样,硬生生挤过了那个狭窄的洞口!
“刺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他顾不上这些,一脱离那堵象征着死亡和囚笼的高墙,双脚接触到外面冰冷、带着自由气息的泥土地面,他立刻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头也不回地朝着城外、朝着那片无边无际、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黑暗山林,用尽吃奶的力气狂奔而去!
身后,陈府高墙内,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和隐约的灵力波动(显然是惊动了更高层)如同恶鬼的咆哮,但终究被那堵越来越远的高墙隔绝。
陈苟不敢停,一直跑到胸腔像破风箱一样嘶鸣,双腿灌了铅般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直到那片熟悉的山林彻底吞没了陈府的轮廓,直到身后再也听不到任何追兵的声音,他才敢踉跄着扑倒在一丛茂密的、带着露水湿气的灌木后面,像条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刺痛,也带来一丝劫后余生的虚脱。
冷风卷着山林深处特有的腐败落叶气息,刀子似的刮过陈苟汗湿的脖颈,激得他狠狠打了个哆嗦。他像只受惊的兔子,死死蜷缩在湿冷的灌木丛后面,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几乎要撞断肋骨。怀里三只冷硬的酱香烧鸡和两个硬面馍馍硌得生疼,那几颗微小的下品灵石紧贴着皮肤,传来一丝聊胜于无的暖意。
活下来了……暂时。
他贪婪地呼吸着混杂着泥土腥味和自由气息的空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刺痛。后背被狗洞碎石刮破的伤口火辣辣地提醒着他刚才的惊险。夜枭在不远处枯树上发出凄厉的怪叫,更远处,不知名的野兽低吼隐隐传来,让这片黑暗的山林显得危机四伏。
活下去!怎么活?一个身怀“五阴废体”这种催命符的凡人,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修真界,能活几天?
陈苟脑子里乱糟糟的,恐惧、茫然、还有一丝对未来的绝望交织在一起。他挣扎着坐起身,背靠着一棵冰冷粗糙的老树。不行,不能停在这里!陈府的追兵随时可能循迹追来,或者,更可怕的,那个眼神像毒蛇一样贪婪的测试长老亲自出手!
他必须动起来,找一个更隐蔽、更安全的地方躲过今晚!
就在他撕下一条冰冷的烧鸡腿,准备靠食物带来的热量和决心驱散恐惧时——
“咳咳…咳…呕……”
一阵压抑到极致、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咳嗽声,毫无征兆地刺破了寂静的夜,从不远处一片更深的阴影里传来。
陈苟浑身的汗毛“唰”地一下全炸开了!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缩回灌木丛最深处,屏住呼吸,身体僵硬得如同石块,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瞪得溜圆,死死锁定声音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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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
那声音嘶哑、虚弱,带着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