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庄子不大,风景秀丽,离奉安城又近,不管从舒适度还是便利方面讲,都是居住的绝佳首选。
庄子里的下人还不知道孙氏已死的消息,见冷月来了,他们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里面的管事见了她不仅不行礼,还以主人家自居,对冷月的询问很是不耐烦。
就好似冷月问的不是自家的产业,而是他家的私事似的。
冷月也不生气,在让他带她绕着庄子走了一圈后,冷月把他们的卖身契全部拿了出来。
到这时候,所有人才变了脸色,尤其那管事,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
他没想到他们的卖身契居然会掌握在冷月手中,这些东西不是一直由孙氏捏在手里的吗?
是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故吗?
管事暗恼自己这几年过得太安逸,没多多打探府中的情况。
不过,任他如何后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白渊看着那些人变得恭敬的脸,乐得和冷月幸灾乐祸他们的遭遇。
“要不说呢,自作孽不可活,你瞧瞧这些人,你来时他们一个个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现在可好,一个个成了鹌鹑,哈哈哈哈哈。”
“那个人,那会还瞪你,暗暗吐唾沫呢。”
“还有那个,那会他和身边的小子说,你就是个麻烦精……”
“那几个妇人是这些人里嘴巴最毒的,她们把你娘还拉出来数落了一遍呢……”
白渊指着下面跪着的一行人,指指点点,向冷月告黑状。
冷月嘴角微抽,觉得白渊实在太闲了。
这些人全是孙氏的人,现在她过来查访,他们心中自然不满又轻视。
冷月笑盈盈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十几人,“本来照今日你们的表现,我是要把你们重新发卖的。”
一听这话,所有人皆是一脸惶恐。
许多人身子不安的晃动着,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又怕冲撞了冷月,强行压了下来。
冷月并不卖关子,在说完这句话后,继续道:“但我这人并不喜把事情做绝,你们的卖身契我可以还给你们,从此咱们两不相欠。”
“不过,你们应当心里清楚,买你们我们当初是花了银子的,你们要想拿走身契,这个月的工钱我不会再给。”
这已经是冷月给的最轻的处罚了,原本她是打算让他们大出血的。
这些年,庄子上的进账少得可怜,和以前相比,简直可以用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来形容。
除了孙氏自己贪墨的,其余那些都被这些人私拿了去。
十几年的时间呢,就算往少的说,每人没贪个上百两银子她是不信的。
普通人尚且如此,管事所得的就更多了。
瞧瞧他现在穿的衣裳,都能赶上王府的管家了。
冷月本想好好和这些人算算这些年的账的,转念一想,这么做实在费心又劳神,还得花大把的时间,她觉得麻烦,因此放弃了。
柳氏的嫁妆很丰厚,单那些金银首饰都够她挥霍几辈子了,和这些人讨银子实在没有必要,她又不是真正的冷月,对这些人没有赶尽杀绝的心思。
冷月话落,场面依旧安静,没有人表态说愿意或是不愿意。
冷月的目光从这些人的头顶掠过,她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却感受到了来自这些人的抗拒。
很明显,他们对于她扣月钱这件事是不满的。
冷月笑了起来,看来这些人是把心思养刁了,已经忘了一个下人该有的本分。
他们一个个的不为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担忧,居然还惦记那几个月银。
也不知该说他们愚钝好还是该说他们目光短浅好了。
沉默半晌,冷月清冷说道:“看来大家对我这个提议是不满意了。”
“不如这样,我把庄子上的账目报给官府,让他们帮我查查这么多年来,那些银子的去向,到时候,该赔银子的赔银子,该坐牢的坐牢,如此倒也清闲。”
冷月放出了杀手锏,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小姐,我……我不要月钱了,我只要我的身契。”管家擦了把冷汗,在冷月话落之后,赶紧说道。
他被冷月最后一句话吓得脸都白了。
要是真让官府的人查,十几年的牢狱生活他是跑不了的。
其实在冷月说扣这个月的月银就能拿走自己的身契时,他就动心了。
但见大家默默抵抗,他便把心思先按了下来。
月钱那也是有好几两银子的,他以后没了庄子上的进项,能多拿些自然更好,所以他也便默不作声了。
然而此时他不发声已经不行了,趁着冷月还未真正动怒,赶紧领东西走人才是正经。
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手上是干净的,一听管家都兜不住了,他们终于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将庄子上的人遣散,冷月这才回了奉安城。
次日一早,她便找了牙婆重新买了一批下人。
如今庄子上的事已经办妥,她只等冷富仁付银子了。
冷富仁自己核对了账目后,又找了账房先生看了一遍,确定冷月算的没有问题,很爽快的甩给了她几万两的银票。
看来他也是迫不及待想让冷月离开的。
……
冷月前脚才搬出冷家,后脚李元景便到了庄子上。
此时庄子上的人正忙着搬那一箱箱东西,李元景皱眉看了一眼,便让手下的人去帮忙了。
他找到冷月的时候,她正坐在院中的躺椅上,端着一碟糕点吃得欢快。
在买来的众多下人中,冷月对这厨娘的手艺很是满意。
她当时找牙婆时,只说要找个做饭不会太差的,却没想到那牙婆给她找了个大厨过来。
其实这也是冷月肯花银子,牙婆才把手里压箱底的人给了她,要是银子给的不到位,想要手艺如此好的厨娘那是不能够的。
“好吃不?”冷月自顾自吃着,白渊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