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子首领在地道里发现金瑞鑫略一犹豫,就拼命往前跑后,就知道自己内部肯定有人暴露了这条密道。
他没有出来,而是忍着疼把密道口从里面关上,又原路后退,幸好他还有一条后路。
可他还没等到那条后路,就在回到甲长家的主窑后,开始怀疑人生了。
刚才还放得到处都是的箱子,现在怎么一个都看不见了?
再去上角窑看,也是除了原来的家具在,其他的金银珠宝都不见了。
蛮子首领整个人都不好了,用唯一的一支好手拍了自己脑袋一下,这让原本就混乱的脑子更加凌乱了。
他忘记了要赶紧从甲长家上角窑的密道离开,不停的在自言自语,仿佛精神出现了问题一般。
因为金瑞鑫已经安全了,苗季泽他们也没什么顾忌了,直接兵分五路,两路分别在两条密道口等着,三路分别从里面家、苗秀才家和甲长家的正门进入。
最后在甲长家上角窑里找到了陷入昏迷的蛮子首领,直接捆起来押了出去。
想等他醒了再审,结果他醒了的时候,人也疯了,不停的胡言乱语,还撕扯胳膊上给他包扎好的绷带。
这种情况,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只能从他派出去的几个小首领那里问,看他们到底抢了多少东西回来,能送回去的送回去,送不回去的,也得让他们还。
还好,清点财物的时候,发现百姓和书院的东西都在,先归还了百姓和书院的财物,其他的商家和富贵人家等这边统计完了跟他们的失窃清单对照后再说。
那些商户和财主也不是没有怨言,去找了他们的“保护伞”好几次,可这些“保护伞”现在也是自身难保,根本就不敢帮忙。
经过清点后,发现少了三十多件古董、五百多匹棉布、一百多匹绸缎、二百多斤棉花,还有大部分的金银珠宝都不见了。
就商家来说,损失最惨重的是钱庄、首饰铺子和布庄。虽有损失,但不严重,可以补上亏空的是当铺。略有损失,可以忽略不计的是车行和粮店。
至于这些商户家里的损失情况,很难确定真实性,只能先根据物品清单返还了店铺的物品后,再平均分配剩余的物品给这些富贵人家。
当然,也是要在分配完店铺的东西后,还有余存的情况下才可以。
苗季泽不愿意百姓的利益受到伤害,就去隔壁县找了苗仲海。
兄弟俩商量,只要最后查完了,跟贿赂官员无关的人家,都可以从这些明确收受贿赂的官员家里拿东西补偿百姓的损失。
至于钱庄、当铺的损失完全可以上报,就是蛮子入侵,抢走了。
这样可以给朝廷留一个日后出兵的理由,也不需要让国库损失太多。
其实最重要的是,这些钱庄、当铺基本上都是全国连锁的,几个县的损失,在这些大老板的眼里,还真不算什么。
其实兄弟俩之所以这样安排,主要还是因为苗叔澎并没有涉及到钱庄和当铺的生意中去,布庄和粮店虽然有,但目前还没有开到延绥来,此次不管有多少损失都跟他们苗家无关。
不过这件事情不能急,要一步一步来。
等这些商户和富贵人家等得越来越没有信心了,对能拿回自己的财产不抱什么希望了的时候,再给他们点甜头。
官员那边也一样,先趁着他们,等他们愿意散尽家财保命的时候,就到了一举两得的时候了。
苗仲海虽然有些遗憾,但也知道这样处理是最好的结果了。
三箱账本基本上把一个州府的官员连锅端了,再往上查,估计省府和京城会有更多的官员牵涉其中。
隔壁县的知县肯定是要被罢免的,可法不责众,不可能把所有官员都罢免,那国家就没办法运转了,只能杀鸡儆猴,敲山震虎了。
其他的官员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没收非法所得,再罚几个月的俸禄也就可以了。
其实苗仲海并不想这样处理,可真把这次牵连进来的官员都依法处置的话,大半个国家的府衙都要瘫痪了。
到时候就会威胁到皇上的统治和国家的安定,吏治清明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促成的事情,还是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处理了隔壁县的知县,提点了州府的所有官员,上书给为了气节宁死不屈的文山长申请了表彰后,苗仲海在延绥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苗季泽已经让部下带着这些蛮子去陕西行都指挥使司了,虽然拆了贪官的东墙,补了百姓和商铺的西墙,所有的损失还是要记在蛮子头上的。
如果这群蛮子之前不是那么贪心,随抢随走,或者是抢到多少运回去多少的话,现在草原上的人也会把他们当成英雄,会想尽办法营救他们。
可他们这群人去了中原一个多月,什么都没送回草原不说,还全都让人给抓了,连一个人都没能逃回去。
这些人虽然不算是精兵强将,可也不至于全部落网,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轻敌了。
今年天气反常,寒冷的时间提前,造成草原上的牛羊大量死亡,人也生病了,所以才想去中原抢些东西来过冬。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无论如何是都不可能为了那些人,再损害自己部族的利益了。
不管陕西行都指挥使司怎么发照会文书,这些在草原上的蛮子都是装傻到底的样子。
既然外交路线走不通,那就别怪他们先礼后兵了。就算打起来,大铭也是师出有名的。
苗季泽来延绥前已经拜祭完了父母和妹妹,现在可以直接去陕西行都指挥使司等皇上的旨意。
要打,他就留下指挥。不打,他就回京城。
苗仲海这次过来的差事也处理完了,他不需要跟苗季泽去陕西行都指挥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