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的时候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人人八十棍,现在还有几个活着的都不好说,都不用来村里找人,可以直接拉到义庄去了。
苗俊皓谢过隔壁州府的衙役,又驾车返回村里,把情况告知给甲长,让他跟着一起去县城。
到了县城,苗俊皓去雇车陪甲长一起去隔壁州府接人。
正好进城的时候,遇到了车把式和他俩儿子赶着车回来了。得知情况后,车把式快速把车上的货卸到了元福鑫,就跟甲长一起去隔壁州府接人了。
甲长没让苗俊皓去,让他再想想办法找找人,说什么也不能拖着一村子的人为苗玉哲的错误付出这么大代价呀。
真要是那样,里正夫妻估计能直接一头撞死。
金瑞鑫也带着结香和苗靖琦去求了苗叔澎,希望他也能帮着说说好话。
苗叔澎还挺喜欢苗鸿彬的,也不希望他小小的年纪就要被流放。
当即就让苗掌柜去找了省府的人,可以先判邢通判他们,至于苗玉哲的判决,要等上面的通知。
另一边元先生出面,求到了特赦,才避免了连坐三族,只惩罚苗玉哲一个人。
现在不连坐,不需要全族流放了,苗玉哲得到了一个充军发配的下场。
这个结局比邢通判连坐三族的刺配要好太多太多了。
金瑞鑫以前还不明白流放和充军的区别,这次才清楚。
流放只是把罪犯放逐到边远地区,没有特赦终身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但在这个地方范围内还是有活动自由的。
在大赦天下之前,他们苗家的情况就是流放。
而发配充军则不然,是罚犯人到边远地区从事强迫性的工作,可能是屯种,也可能是充实军队人员。
刺配比充军还惨,不但要充军发配,还要在脸上刺字,简直是对精神和身体的双重侮辱。
这种刑法是最惨的,算是轻于死刑、重于流放的一种死刑代用刑。
苗玉哲被发配的地方是东北的苦寒之地,发配之前里正夫妻带着睿哥儿去见了他一面。
这也有可能是他们这辈子的最后一面了,充军的人没有特赦,基本上没有能活着再见到家人的。
临行前,苗玉哲把他最后藏钱的地方告诉给了里正,那是他给里正夫妻和儿子留得养老钱和抚养费。
现在罪名已定,钱就是送回去也改变不了任何结果了。
当初他回家的时候就是有预感的,狡兔三窟的道理他明白,所以也做了万全的安排。
他的钱一分为三,一份留给了邢通判的“妹妹”,给她抚养儿子用。因为她还有抚恤,所以这份钱最少。
一两份带回家,一份藏了起来,另一份放在明面上,作为家用和赶考的盘缠。
明面上这份因为赔偿金瑞鑫的酿酒缸,本就剩得不多了,余下的还都被张如玉翻走了,连一个铜板都没想着给儿子留下。
所以最后追踪金额的时候,苗玉哲就隐瞒了私藏的那部分,只说分了两部分,分别给了自己的两个女人。
可是这两个女人都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他现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剩了。
邢通判的“妹妹”全都攒着,也都被衙役们搜走了。张如玉本来就没有翻到多少,也在服用了打胎药后,买了补品给自己补身体了。
这下张如玉的名声就更坏了,苗玉哲已经休了她,苗家回不去了。她爹也不允许她回书院,索性就直接跟丁童生混在一起,破罐子破摔了。
其实张如玉是想把那个打掉的孩子赖在丁童生身上的,但她自己也迷糊,丁童生还没有娶正妻,不可以有孩子,就哄骗她把孩子给打了。
没了孩子,还有钱,就算脸上有道疤,张如玉也比其他女人更合心意。
省府的人来找张如玉拿钱的时候,就是在床上堵住的他们。
等里正夫妻带着孙子,在省府送别了苗玉哲后,得知张如玉的事情,更是连出门的勇气都没有了。
里正思来想去,考虑了三天。卸任了里正的职务,交给了甲长。他则去求县令开了路引,他要带妻子和孙子一起去东北。
到时候,还能远远的看儿子一眼,给他送点热汤热饭。
这也是为孙子的未来考虑,在这里,他父母的名声都烂透了,以后说亲都没有好人家会同意把姑娘嫁过来。
树挪死,人挪活。虽说东北是苦寒之地,但人家那些土生土长的人不也活得好好的。
县令的调令已经下来了,本来不想在走之前处理什么县里的事务了。
可看里正老泪纵横的样子,于心不忍,还是给他开了自己任期内的最后一张路引。
里正拿到路引后,把家里的窑洞和田地都托付给了甲长照顾。
之所以没有彻底卖掉,是因为他要给孙子留条后路,万一东北真的谋生困难,孙子回来还有地种,有窑洞住。
为了不产生纠纷,离开前他就把窑洞和田地契约上的名字都改成了孙子的名字。
并约定田地的收益都给甲长,直到孙子回来接受为止。
安排好一切后,里正就在一个深夜,在粮食窑下面挖出了儿子藏的银票,都是二十两一张的,总共三十张。
里正感叹这些钱真是害人命,就是他们毁了自己的儿子,可现在自己还要指望着它们去陪伴儿子。
叹了一口气后,他把十五张收进了口袋,然后拿着另外十五张给里正媳妇看。
里正媳妇当即在自己和里正的贴身衣物上都缝上了口袋,自己装了七张,给了里正五张,拿出三张来去钱庄换成银两和铜钱。
穷家富路,走在路上要用钱的地方多,万一没有地方换银票就麻烦了,所以还是提前多换一些的好。
里正点头,转身用防水布把这五张银票和另外十五张一起包起来放进了贴身衣物的口袋。
不是里正不相信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