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昏迷,若灌不进去药,都是男主自己亲口喂药。
难不成……自己也要?
他脑中甚至只是想了想这个场景,便一身鸡皮疙瘩,尴尬的舌根发麻。
楚宁安还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江迟暮终于忍不住把药碗朝桌上一放,高声道:“团圆!”
“夫人。”
团圆从屋外跑来。
江迟暮面无表情的指着楚宁安,“你去把他的嘴掰开。”
“啊?”
团圆一脸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着江迟暮一脸正经,又意识到这不是玩笑。
她表情有些僵硬,走到床边,迟疑的看了片刻王爷,又歪头看江迟暮。
“愣着干嘛!”
江迟暮催促。
于是团圆满脸纠结的将手放到王爷嘴边,心里满是同情,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情况,刚刚那位顾将军可不是这么说的。
王爷,你可别把气撒到我身上。
她迟疑的伸手,还没碰到王爷,就见在床上昏了三日的王爷低吟一声,慢慢睁开了眼。
团圆的手立马放下,内心松了一大口气,大声道:“王爷醒了!”
江迟暮手里端着的药碗啪嗒一声摔在地上,团圆借着收拾碎片的功夫连忙出去,将屋子让给王爷王妃。
不知是不是江迟暮的错觉,他总觉得楚宁安看他的眼神,有几分……委屈?
他只当是错觉,有些手忙脚乱的给楚宁安喂了两口水润喉。
经虽然他依旧不是很会照顾人,可至少不会把水喂进楚宁安的鼻子里了。
楚宁安喝完水,脸色好看了些,只是眼神还是有些委屈,发白的唇微张,想说些什么。
江迟暮凑耳一听。
“江迟暮。”
他眨着眼睛看他,微圆的眼尾睫毛低低垂着,抬眼时便有种狗狗般的澄澈,像是眼里只有一个人。
“我疼。”
“疼便忍着。”
“好疼啊,我难过。”
楚宁安没被冷漠的四个字打到,反而看起来更惨兮兮了,语气发软,声音虚弱。
“疼了你就哭。”
江迟暮看不下去他这幅模样,转过身去。
实话实话,江迟暮内心憋着的气一直未爆发,不代表他消气了。楚宁安顶着那么大一道伤逞能,他发觉时有多恐慌害怕,不是一言一语能道尽的,此时看着楚宁安刚刚苏醒,却不管自己,还撒娇耍赖的跟他卖惨,他心头的火便烧得更大,拳头都不自觉握紧了。
他还没想好怎么质问楚宁安,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喘,微微发涩。
身体比脑袋的反应更迅速,他几乎是瞬间转过身,就见楚宁安艰难的伸出一只胳膊,想来拽他的衣袖。
江迟暮脸色变了,把他推回床上,又掀了被子看他的伤口,发觉没有撕裂,才长舒一口气。
“楚宁安,你到底想干嘛!”
这句话语气平静,脸色淡然,可楚宁安却听出这是真的生气了。
他立马乖乖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老实的不行,只是那眉眼间,多少还有些卖惨装乖的神色。
“江迟暮,我是真的错了,你莫要生气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犯了。”
江迟暮冷冷看了他一眼,从床头拉来一把椅子坐上去,二郎腿一翘,“说说,你错哪了?”
楚宁安小心睨他眉目间的神色,低声道:“我错在不顾伤势,逞能追车,最错的是欺瞒你,害你伤心。”
他敛眉,黑睫垂的低低,落在眼尾,是专心悔过的姿态。
江迟暮的脸色却只好看了一瞬,下一秒,便横眉竖目瞪他。
“呵,谁告诉你我伤心了?我伤什么心啊,升官发财死相公,这不是人生三大喜吗,我开心还来不及!”
楚宁安可怜又委屈的看他,“是我错了,别说这种话,我会难过。”
他指尖慢悠悠从床上伸出来,去牵江迟暮的袖角,这下终于牵到了,可因着躺了几日,使不出力气,那两根修长又白皙的指尖,只能触到一个小角,微弱又执拗的不肯放开。
玉色的指尖,挂在绣着祥云仙鹤的的翰林院青袍上,颤颤巍巍的像一尾小舟,晃呀晃的。
“霁云,别生我气。”
江迟暮哽了一下,再去瞪他,虽还是强作着冷漠姿态,可气势却一下子没有刚才凛冽了,有些外强中干的意味。
楚宁安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转瞬即逝,只是削薄的唇角留着些翘起的痕迹。
他换了句话。
“伤口好疼,你吹吹好不好?”
江迟暮冷脸,将凳子搬近了些,顺着滑落到腰下的被子,轻轻碰了碰他后背。
楚宁安的伤看着吓人,细细密密的黑线穿梭在皮肉里,可不知为何,他愈合力有些惊人,到现在包裹伤口的纱布已经揭开了。那条粗黑的伤疤已有部分脱落,露出一点粉色新肉。
江迟暮没敢碰,贴着边上的皮肤摸了摸。
“你多大了?还吹吹呢,你不觉得好笑?你顶着这么大个伤口骑马的时候怎么没喊疼?”
楚宁安不在意他的冷言冷语,声音发着颤喊他,“江迟暮,我疼……”
江迟暮一下闭嘴了。
成熟如他,居然跟个傻子一样,噘着嘴轻轻在他伤口上吹了吹。
只吹了一下,江迟暮就觉得自己像个傻比,迅速直起身,若无其事的摸了摸下巴。
“别叫了,再喊疼我叫军医来给你开一味麻沸散,你必然不疼了。”
楚宁安耳廓有些红,一听却瞪大眼睛,果然不再喊疼了。
江迟暮用被子把他覆着薄薄一层肌肉的上半身遮住,不然看着眼睛疼。
“军医说了,五天后来拆线,顾将军也会来,到时你可别再喊着疼,丢人丢到外面。”
江迟暮十分自然的将自己归为内人,自己都没察觉到什么不对,至于楚宁安为什么会和京城守军沾上关系,更一个字也没问,总归楚宁安选择步入官场,就会有自己的秘密。
楚宁安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