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楚宁安冷冷看他,眼里似有嘲讽,“轮得到你担心的废物,竟然与我同名,真是耻辱……”
江迟暮咬了他手腕一口,“你不许骂他,除了我都不许骂他。”
他神色发冷,深深看他,如此放肆,他早该死了。
可他却半点没有伤他的心思。
孑然一身的长安王居然会贪恋于一个野鬼的无声陪伴,即使他好吃懒做,贪玩爱睡。
自他发现十几年的亲情崩塌的那一夜,他第一次如此执着于一个人,也难得的耐心,不然这小鬼早该魂飞魄散了。
楚宁安手指用力,捏的少年呼吸困难,呜呜的挣扎起来。
他淡淡开口:“陪着我,我不会亏待你,你回不去了,不待在此处就只能死,”
闭着眼睛的江迟暮突然睁开眼瞪他,剔透的绿眸里有着水光,声音哽咽,“你骗人,我能回去,我一定要去见他。”
“……”
他冷冷看他,少年也不过借着醉意开口,很快又闭着眼躺了回去,还抱着自己的手腕蹭来蹭去。
他该杀了他。
不管那个与他同名同姓的人万般好,他不会允许一个野鬼如此贬低自己,还抛下自己另寻他人。
可他最终也只是淡淡垂下眉目。
“要如何你才能回去?”
江迟暮已经醉的神志不清了,低声喃喃:“你死了……梦就结束了。”
长安王指尖颤了颤,静静看他。
第二日,江迟暮醒来时,还觉得很惊奇,他居然闻着酒气就能醉的断片,在现实里他都没有醉成过这个样子过。
日子依旧是一样过,只是他越来越焦急,“什么时候回家”也成了口头禅,一天要念叨几十遍。
某日醒来,楚宁安不见踪影。
初雪压塌了枝条,已经入了冬,眼看着就要过去半年,江迟暮几乎有些绝望了,他趴在雪地里,尝试冻死自己,既然长安王不肯死,那自己死说不能梦境也能结束?
可过了许久,他也没半点要冻死的迹象,楚宁安倒是回来了,剑身滴血,落在雪地如点点红梅。
他又出去杀人了。
江迟暮垂头丧气,照这个架势下去,别说他死,整个王府的人都要被他杀光了。
剑身轻响,摔在他身边,他冷声开口,“起来。”
江迟暮:???
叫谁呢?
他还在愣住思索,却被一只手轻飘飘的拎起来,一路向前,坐到了他最常待着的那颗梨树下。
“你很快便能回去了,不必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江迟暮如遭雷劈,一副见鬼了的场景。
“你……你看得见我?”
楚宁安转头与他对视,大雪中,雾茫茫的少年面目依旧模糊,只是那双碧眼格外剔透。
他轻笑一声:“很惊讶?”
江迟暮不知所措,“你之前明明听不见的啊,为什么……”
既然如此,他天天在楚宁安面前念叨着他什么时候死,自己要回家,不是全被听到了?
“对不起。”江迟暮有些垂头丧气,解释着:“我不是咒你死,我只是……想家了。”
楚宁安抬头看雪,似乎并未在意。
江迟暮捂着脸,觉得没脸见他,“你别气了,我给你道歉,真的对不起。”
楚宁安忽而转头,冷淡看他。
“你觉得我会在意一个野鬼的话?”
江迟暮呆呆看他。
楚宁安似乎觉得他这样子十分可笑,冷淡扯了一下嘴角,捏着他的下巴凑近。
“你既然说了这里只是一场梦境,那自然也该知道,我的归宿在仙界,凡人的躯壳消亡,对于我来说却是坦荡仙途。”
江迟暮似乎被说服了,茫然道:“是啊……所以你本来就会死。”
冰冷指尖摩挲着江迟暮的下颌。
“所以……不必可怜我。”
江迟暮茫然道,“我没有可怜你,我只是……只是……”
他说不出什么,焦急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平安无虞,就像……”
“就像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江迟暮突然闭嘴,为什么他会知道楚宁安?
楚宁安冷淡看他,缓缓笑了一下,“我倒是好奇,那与我同名同姓的人,到底如何好,能让你魂牵梦僚。”
江迟暮扣着手心,纠结无比,不知该如何开口,从本质上,楚宁安与面前的人是同一人,只是这条时间线上,楚宁安没有遇到自己。
想到这儿,他突然想起什么,低声问:“你是如何发现……你皇兄对你心存恶意?”
在现实中,是他提前让楚宁安起疑。
可在这个没有自己的地方,他是如何熬过亲人背叛的绝望,又是如何一步步找到皇宫,发现他娘的呢?
江迟暮觉得心口有些发涩。
楚宁安冷冷看他,过了半晌才轻笑一声:“与你有何关系,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一个野鬼在意。”
“噢……”江迟暮讷讷低头,确实,他们也只是萍水相逢,根本不熟。
天地间只有茫茫大雪飘落,安静的有些荒凉。
江迟暮有些尴尬,又找了个话头,“你说你要……升仙了,是怎么做到的,顿悟了,还是什么原因?”
楚宁安静静看雪的动作被打断,皱眉看来,似乎有些不虞。
过了片刻,他移开视线,“下凡渡劫,既然斩了劫数,自然便能飞升成仙。”
“所以你刚才是去……杀了你的劫数?”
楚宁安淡淡点头。
江迟暮莫名松了一口气,“那便好,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江迟暮哽住,“没什么。”
他还以为他要自杀呢。
“真是聒噪。”
楚宁安移开视线,眼中晦涩,“如此多话的野鬼,真是惹人厌烦。”
江迟暮尴尬道:“你别烦,我马上就能走了……”
待大雪消散,楚宁安撑着剑身慢慢站起来,江迟暮有些怔然问:“你……要走了吗?你是不是要飞升成仙啦?我能去看看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