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粗糙触感触达手心,钱佳宁垂眸笑笑,拖长声音:“不过也没必要抓这么紧吧……”
他知道她又是故意的,无奈看了半晌,干脆狠攥了一把她手指。钱佳宁痛呼一声,想抬头和他理论,谁知下巴一扬,对上一双深沉的眸子。
“我这不是,”他说,“怕把你弄丢了?”
……哎我草。
钱佳宁被他牵去座位上的时候,发自内心地感慨起来:闷骚真香。
演出很快开始。
之前在视频和电影里看过不少舞狮的镜头,但显然都没亲眼所见来的震撼。看着几个十几岁的年轻男生在梅花桩上辗转腾挪,钱佳宁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路焱:
“你还记得咱们高中那个段一柯吗?”
路焱瞥她,语气难辨:“嗯。”
“他现在当演员了你知道不?”钱佳宁兴致勃勃地开始八卦,“他现在好像就在佛山呢,拍一个舞狮题材的电影,哎那个原著作者也是咱们学校的你还记得吗?就他当时老缠着那姑娘,叫姜什么来着……”
她唠唠叨叨说起旧事,路焱在旁边嘴角带笑地听。旁边也有人拿粤语讨论着什么,钱佳宁顿声偷听片刻,又来戳路焱:“他们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路焱侧耳听了几句,回她:“说这些练舞狮的小孩是孤儿院的。”
“孤儿院?”
“嗯,”路焱边听边给她翻译成普通话,“现在很少有家长舍得孩子受苦。但是孤儿院会把孩子送过来,多少算学门谋生的本事……”
钱佳宁叹了口气:“好可怜啊……”
“是,”路焱也轻声说,“见多了,也就不觉得自己运气差了。”
她忍不住抬头看他。
日光刺目,空气里漂浮着尘埃,她忽然想起了那个塔罗师的话:
“他是个很有责任感、很坚韧、也很有斗志的人……”
挺准,他的确是这样的人。
还有——“和事业相比,他在爱情上并不主动……”
不主动是真的,好在不是绝症。治好了也挺可爱,只不过副作用比较明显——嘴太硬。
钱佳宁忍不住笑了一声。
狮子从梅花桩上跳下来,腾挪到人群旁。不少本地人都拿出零钱往狮子嘴里塞,似乎是一种祈福的习俗。钱佳宁摸摸衣服,发现自己身上只有手机后,路焱那边已经递过来一张现钞。
她接过,舞狮也在她面前张开嘴,露出一张十几岁的坚毅的脸。钱佳宁把钱塞进去,对方因为金额愣了愣,她说:“加油啊。”
男生冲她笑了一下,继而弯腰,用竹篾编织的狮头在她身上拱了拱。
像是被一只大猫拱了,钱佳宁目送狮子离开。她转过头,看见路焱手肘撑在膝盖上,也望着狮子的身影,笑起来时,神色里有久违的少年气。
钱佳宁看着路焱逆光中的侧影,心想,我真的完了。
我这辈子除了路焱,谁也喜欢不上了。
***
看完佛山祖庙,路焱带钱佳宁去顺德吃饭。他对顺德似乎比对佛山市区还熟悉些,开车进小巷也不用导航,最后停在一家小饭馆前,旁边全是岭南风格的旧宅。
他先下车,店家打量片刻,随即冲出店门拍他肩膀。路焱和他寒暄了几句,回头朝钱佳宁招手,她便忙不迭地跑到他身边。
看起来是熟客。
两个人坐到门附近的一处桌子旁,路焱又用粤语和老板点了菜,偶尔回头问问钱佳宁偏好。好不容易等一切安排妥当,她把椅子挪到他旁边,问:“这是谁啊?”
路焱替她拆碗筷。
“天阳哥家里的店。”
天阳哥……
钱佳宁回忆片刻,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身躯,端着三个盘子在火锅店里健步如飞。
“是那天火锅店……”
“嗯。”
然后他又不说了。
他对自己那几年的事真是……
钱佳宁觉得有点挫败,低了下头。路焱看她神色微怔,还以为她对这有什么想法。
“你想去大点的店么?”他问,“我去过几家,其实都没天阳哥家里做的好。你要是想试试……”
“不用不用,”钱佳宁连忙摇头,“我看那些店都是网上炒作的,我信你。”
顿了顿,她追问:“所以这就是你说你之前……来这边的理由,是吗?你朋友在这儿?”
“算是吧。”
“算是?”
第一道菜上桌,是新鲜出炉的烧鹅,皮脆油足。路焱磕了下筷子,示意钱佳宁先吃。
她不为所动:“还没说完话呢。”
“吃完了说吧,”路焱低头,专心吃饭,“怕你没胃口。”
顿了顿,看钱佳宁还不动筷子,路焱抬起头,补足后半句话:“钱就白花了。”
钱佳宁:……
她好恨自己这个浪费一点钱就浑身难受的毛病。
兢兢业业把路焱点的菜都吃完,钱佳宁站起身,才发现人家老板压根没打算收路焱钱。粤语说着说着就成了粤普,对方按着路焱胳膊,急道:“我们天阳在深圳的时候都要谢谢你呀……”
路焱笑笑,安抚道:“这都哪辈子的事了,他帮我的地方更多。您收吧,您不收我心里不踏实。”
老板拿了钞票,一脸为难:“天阳知道了要骂我的……”
“他不敢骂您,”路焱示意钱佳宁赶紧走人,“他骂您您给我打电话。”
两个人在老板把钱拿回来之前跑出了店门。
“你和这个天阳哥……”钱佳宁若有所思,“交情这么深啊?你俩什么关系啊?”
路焱脚步顿了顿,转过头。
“合租过。”
他明显是不想再多说这件事,带着钱佳宁往巷子深处走,脚步很急。直到一处木门前,他骤然停住脚步。
房子很老,里面也很久没人住了。钱佳宁看看他又看看门,不知什么意思。
路焱的目光落在那门上,也有一瞬凝固,不过很快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