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我明天也得让军医看看手腕。” 林笑却这才满意了,他抚着裴一鸣微红的眼眶,问他还难不难过。 裴一鸣抱住林笑却,呜咽了两声,说怯玉伮怎么这么好,小菩萨一样。 林笑却道:“不是狼,别嚎。” 裴一鸣说不嚎了不嚎了,一点也不难过。 林笑却说还要酒,裴一鸣说那可不能再喝了,伤身。 林笑却说要普通的酒,不让人发热的酒,不会干坏事的酒。裴一鸣笑着说:“怯玉伮已经醉了,不能再喝了。” “没醉。”林笑却说没醉。 裴一鸣问:“那你记得我的名字吗?” 林笑却说了一堆,裴一鸣越听越怒,越听越伤心,最后林笑却笑道:“我骗你的。” “我故意的。”林笑却骄傲道,“我也坏。” “我故意骗了你,”林笑却醉着小声道,“骗了你。” 裴一鸣说没骗他,就是不知道他什么名字,早就忘了,压根儿不肯记在心里。 林笑却说的不是这件事,他脑子好乱,乱七八糟的好晕,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可是他记得这个人的名字,很好记的。 “裴一鸣,一鸣惊人的一鸣。”林笑却轻声说出了口。 裴一鸣愣愣的,随后笑了起来。干净的、喜悦的、被人珍视后温暖的笑。 和帐内的烛火一样,滚烫耀眼。 裴一鸣低低地“嗯”了声:“我叫一鸣,我想在你面前一鸣惊人。” 受伤的时候,落魄的时候,被暗杀的时候,这念头如同信仰,一直支撑着他,继续走下去。 兄弟一家被牵连,追随他的将士命丧,被大军围攻,几次冲出重围又几次被围,生死一线之际,他想着我叫一鸣啊,绝不能就此偃旗息鼓。 不服,不甘,不愿!鹏程万里,一鸣惊人,砍柴的少年一路走来,就应该耀眼下去,而不是不到弱冠就折戟沉沙。 要于神女面前一鸣惊人,让她的目光再不能挪移。 必为兄弟复仇,叫该偿的罪孽偿还。 不会死在这里,不能死在这里。冲,冲下去,哪怕前方是绝境。 裴一鸣抱住林笑却,声音嘶哑:“我会做到的。” 林笑却醉意深深,痴笑着重复:“会做到的。” 裴一鸣哽咽了一下,将林笑却抱得更紧,再不愿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