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巉牵着怯玉伮走到酒馆里去,听别人的传奇故事,那些跌宕起伏那些生死荣辱都只在故纸堆里。 他与怯玉伮只是寻常人家,寻常地路过。 晏巉抚着林笑却的脸颊:“怯玉伮,再过几日,陪我巡边吧。” 终究有掀开被子的一刻,白日的梦清醒得太早,晏巉低声道:“去边境看看。” 他已经与魏壑通了书信,他快死了,护不住怯玉伮了。 离开,离开这里,去别地,那里柳暗花明,那里春风送暖。 在一个鸟语花香的新天地,淡忘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 而他,只能送他一程。 林笑却听了,覆上晏巉的手,轻声道:“不去,我不去,你也不去。”病成这样了,怎么能远行。 “派别的人去,那么多大臣,总不能没有一个能用的。”林笑却道,“要是信不过他们,还有晏余,他现在不纨绔了,懂事了,派他去一样能成。” 林笑却轻声道:“你不能去,太冷了,大哥,我怕冷。” 晏巉抱住林笑却,耳鬓厮磨。大哥也不想,但大哥必须如此。 “晏余会去,赵岑也去,怯玉伮还愿谁陪同,告诉大哥。”晏巉笑,“我们提前踏青,出去走走,没事,多带些人,不会着凉的。” 被窝里的空气稀薄,林笑却渐渐喘不过气来,他掀开了被子,头发乱糟糟的,正想说什么,才发现晏巉红了眼眶。 林笑却慢慢意识到不对,他轻声道:“大哥,你想做什么。” 晏巉摸摸他头:“胡思乱想,怯玉伮睡懵了。” “大哥只是觉得疼,大哥得喝药了。”晏巉声音微弱,林笑却的心一下子忧急起来,赶紧去叫大夫,方才的不对劲被抛到了脑后。 喝完药,林笑却搂住晏巉,轻轻擦嘴角,问大哥还疼不疼。 晏巉笑:“不疼了。” “大哥说谎,”林笑却抱着他,“这世上没有见效这么快的药。” 晏巉浅笑着:“是,大哥说谎了。” 声音微颤:“大哥还是很疼。” 林笑却说他吹吹,吹吹没用,吹吹还是很疼,但还是吹吹。 晏巉缓缓抬起了手,手心面对着林笑却的嘴唇一寸距离。受伤的不是手,林笑却还是吹了吹。 风暖暖的,晏巉合拢手掌,想将暖意留住。可阖上之后,什么都不剩了。 冬末。 晏巉执意带军巡边,大臣们如何劝也无济于事。 林笑却什么法子都试过了,晏巉一定要去,他只能顺着他。 太医随行,各类药材都装了一车。 林笑却忧心忡忡。 马车滚滚向前,驶向这个世界的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