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喜欢那些,我知道她想让我的人生即使没有她也依旧便利。
终于,我拆到倒数第二个礼物盒子,可那里面却是空的,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忘了我。
我猜想,她最后送我的礼物大概是一个魔咒——一忘皆空。
那是刚毕业不久的时候——那时我们还没举行婚礼,当然,也没有正式进入霍格沃茨。我们曾经在那一个月一起研究过一个课题——如何保存魔咒,那是她提出的思路,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魔咒不会立即生效,直到时间到了或是有人触碰到机关之后,魔咒才会生效。我们当然研究出来了一个有作用的附加小咒语。而这个小咒语,也曾帮我们打过几次胜仗。
我还记得那天,我和她第一次实验成功,那时我们还是借住在波特家的,第一次研究成功之后,她迫不及待的进行了实验,我还记得那时的她狡黠又恶劣,她故意把栗子放在施加了延迟咒的盒子里又用变形术意图把一个栗子变成了巨大的瓢虫,然后她将那个盒子送到了莉莉手里,而莉莉果不其然的被吓了一跳发誓出嫁之前都不打算在理她了,而她迫于无奈时隔多年又一次亲自下厨做了份糖炒栗子。
那天晚上的风很美好,青草的气味也很清香,温热的栗子也很香甜软糯。那天的她鼓着腮的模样就像是一直小松鼠——
我还记得,那时的她偏头瞪眼看着我的表情,记得她恼羞成怒时江一颗剥好的栗子塞进我的嘴里时指尖温热的触感。
我心底觉得有些好笑,我该庆幸那个延迟咒并不能延迟一年之久,也该庆幸在她下葬之后我始终没有勇气踏足这里——
自从她死后从未有过的清明,我终于意识到,原来我从未彻底接纳她的死亡,所以我刻意逃避着这一真相,仿佛只要我不去听她就未曾死去,仿佛只要我还没回到家里,她就一直等在这里。原来我从未接受过她的离去,所以我像是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地窖里,仿佛只要她的一切都还在,她就总会回来。原来不是不觉悲痛,只是我刻意的选择了忽视那抹异样。
我渐渐的回忆起,她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其实应该是一个朋友,一个坐在树上主动和我说话的朋友 而她送给我的最后一份礼物则是忘记——将她忘记。原来——她自始至终想送给我的礼物只有一个——快乐。
那是原本是祭拜爱人的假期,却在我发现了这个房间之后变成了一个不眠不休拆礼物的周末,两天三夜,我靠提神剂睁着眼,我数过了,这里一共有三百零一个礼物,生日礼物,结婚纪念日礼物,圣诞节礼物——还有一份,是她送给我的新婚礼物。
她从没对我说过一句祝愿的话语,但她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她的祝愿——她希望我至少能活到一百二十岁。
她从未明言让我忘记她,可她却一次次告诉我希望我不要失去爱人的能力。
在最角落的墙角里孤零零的新婚礼物中的字条上,她终于写下了不一样的寄语,她说,她知道我不会乖乖的一年只拆一个礼物盒子,她也没打算让这些礼物成为我余生对她的念想,但她希望我向前看。
可我该怎么向前?我将那礼物重新封好原封不动的放回角落,我想用行动告诉她,这一辈子除了她我的心里再不会有第二个人。
当我弯腰放礼盒的时候,墙角的灰烬和破碎的纸张映入眼帘,我意识到这或许是她藏匿已久的秘密,我用修复咒复原了那张被烧的面目全非的纸,那是一份报告单,报告单上明确的告诉我,她已经怀了我们的孩子,如果战争没有带走她的生命,我们原本会有一个完整的真正的家。
但是一切都不可追已。
我只是后悔着,后悔着随着时间的迁移,随着爱情逐渐趋于平淡,随着危险渐渐隐入地底,随着生活愈来愈忙碌,我在不知不觉间悄然忽略了她的那些异样表现。
如果我早一点意识到,或许我们的爱情还不会彻底陷入死局。
她不止一次告诉我们团结的力量,不止一次告诫我不要为了她而牺牲自己,可她早已将自己摘了出去,摘的彻底,可她早已无时无刻的准备好自己的死亡。无声无息的准备好一切然后静静的等待着离去。
原来,我远没有我自以为的那样平静,原来,悲痛欲绝的感觉从不是在最初就能汹涌的体会到的,原来失去是慢性毒药,它会在一朝一夕间蚕食我的一切,会在每次回忆涌入脑海时给我重磅一击,它就像是冬日都雪球,越滚越大,直到超负荷之后彻底的压垮我的脊柱。
我终于意识到,即使我不只有一处灯塔,即使繁星依旧明亮,可我依旧深刻的明白,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被我弄丢了。
我知道,我的世界将正式陷入一片荒芜,繁星温暖不了我的余生了,没有人能够再次给予我一丝温暖了。
我逐渐变得不在冷漠,因为我知道,她希望我变成什么模样,我也只能在这些小事上稍微满足一下她的期盼了——毕竟,我清楚地知道,我做不到,做不到放下她。做不到,忘记她,同样的,我深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