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碎裂的,还有我刻意维持的平静和泰然自若。我没有去指责那个小鬼,我只是承受着豁然汹涌的惊涛骇浪,心里建立起来的高墙顷刻倒塌,我倏地想要回家去了——
那栋属于我们的房子很干净,甚至可以说,这栋房子始终都是崭新的,没有什么生活痕迹的,除了她临死前的十天和她死后的三天,我们几乎很少回家住,大多数时候我们都住在霍格沃茨的地窖里,毕竟我们总是在一起的,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都一样不是吗?但我知道,只有那里是我们的家,可,她死了,我们的家也变得支离破碎——原来随着茶杯碎掉的,不只是我的平静和泰然自若。
我再也无法继续粉饰太平,我迫切的需要一点精神寄托,所以我找到了那个小皮箱,而那箱子里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蜜桃味。
皮箱的夹层里有两滴干涸的血迹,那是她一次收拾行李的时候不小心被修眉刀割破了手指留下的血迹,我记得那时她委委屈屈的把手递到我面前的模样。
那时的她和很久以前的那个腿磕到石头上磕破了皮的女童总是时不时的打扰着我的神经,我始终想不通,她那么怕疼娇气的女孩是怎么有勇气面对死亡的?
时至今日我依旧不明白,为什么必胜的战局中,却唯独她一个人死去了?为什么邓布利多独留下D&M小队去面对伏地魔的围剿,为什么——为什么邓布利多明知道伏地魔的目标是她,却依旧任由她四处游走?
是的,伏地魔的目标始终都是她,她改变了故事的走向,而我们,代替了那个七月末出生的男孩成为了新的名义上的救世主。
‘黑暗即将过去,破晓即将降临,唯有团结才能取得胜利,来自麻瓜世界,降生在冬日的她终究会战胜那位魔头,带领她的朋友们开辟出全新的故事篇章。’
那是新的预言,而偷听预言的彼得佩迪鲁却只掐头去尾的偷听到了中间的半段预言‘来自麻瓜世界,降生在冬日的她终究会战胜那位魔头’
我和邓布利多都知道,那个愚蠢的老鼠知道了一切,我主张将她藏起来或是把她放到后勤部,而邓布利多则只是平静的告诉我,露丝不会愿意的。
是啊,她不会希望我脑子一热又对她说出,我决不允许她参与前线战争之类的话语的。
她是我一个人的灯塔,却是世界的太阳。她用她的余温亲手烧死了她自己。从此太阳高悬,可我的世界却陷入了一片黑暗,只余下繁星点点。
我的怨怼渐渐地散去,原来即使恨的人死去了,爱的人也再无可能。
原来在巫师界有了破局的方法的同时,我和她的爱情却早已走向了死局。
可我不甘心,她不该是日记本里不曾存在的角色,也不该是生来就要自我牺牲的棋子。
她该是我的妻子,她该和我幸福美满的了却余生,她该——留下来,留在我的身边。
我的不甘心在找到那个被隐藏起来的房间之后彻底的变得无穷大。
那是她用金片做的仓库,直到她死后第二年的忌日,我才在她请假回家带回来的箱子里找到。
为什么她会请假?我记得,那是十一月初的时候,我正在准备魔药协会要汇报上去的材料,她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她请了假准备去圣芒戈看看,而我本想放下一切陪她一起——
可她说,她自己可以,她不希望我为了她放下自己。我最终还是没有跟去,反正去圣芒戈她可以直接走邓布利多教授办公室的壁炉,她和那里的迪歌治疗师也早已相熟了,她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她说得对,实验在最重要的阶段,我该理智一点,不该为了爱而荒废一切。
所以,当她从壁炉回来之后开始收拾行李的时候。当她解释说她不太舒服,需要回家休息几天,我也没有多想——
可是现在,我看着整个房间里,几乎堆落到屋顶的礼物盒子,我渐渐地意识到了,或许她早已准备好赴死,她只是隐瞒了我。
我沉默着,不安和惶恐愈来愈大,我坐在房间里一个个的拆开了那堆积成山的礼物,每个礼物盒里,除了礼物都有一个纸条,而纸条上却只有同样的一句话,她告诉我——不要失去爱人的能力,即使她离开了。
我不知道这些是她什么时候准备的,但我清楚地知道,她的离开早有预料,只是浓郁的爱意在日复一日的日常中渐渐趋于平淡,只是固执的执着在她一点一滴的安抚下悄然隐匿。所以,自认敏锐的我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留意到她的决心。
我没有失去爱人的能力,我只是固执的只想爱一个人。
拆开的礼盒越来越多,我渐渐的意识到,她几乎将她的全世界都送给了我,小到一些陶艺品或是手工的小玩意,大到一些令人觉得有趣惊喜的自创小魔法,类似于她创造的花瓣纷飞,或是一个炼金仪器,和曾经的每一次礼物一样,她准备的礼物很少有外面采买的,大多数礼物都是她亲力亲为的制作出来的,就连一些她曾经做过的果茶或是烧烤调料的配方也都成为了她留给我的礼物,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