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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外篇·贰(6 / 16)

要命的是,身后忽然“扑通”一声,周尚书跪下了,盛时行被他吓得一激灵,心说本朝各位天子都御下宽和,除却祭祀和请罪,根本不让百官下跪,这老官是要死谏吗?!

她心惊胆战地看了看御座上的自家夫君九五至尊,却见他微微一笑,众臣看到皇帝这样,多少都放下点儿心,但盛时行却觉得——更吓人了。

“些许小事,何必再议,更不必跪。”皇帝开口,语气平和,跟他心中此时腾起的怒火截然相反:“来人,给左相,周尚书看坐。”

这也是惯例了——若要详议朝务,为免辛苦,是要给花甲之上的老臣赐座的,殿上内侍何其聪敏,赶快搬了两把太师椅,请左相坐下,又生生架起周尚书安顿在椅子上。

皇帝看着坐下两位老臣,自己的心腹、“同党”和爱妻盛时行,以及文武重臣们,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环视一圈。

在列位臣工看来,这是帝王心术,也是对众人的威慑,只有赵崓自己和盛时行知道,他是在压抑怒火。

“气死朕了,这个老官居然敢利用我们的感情,居然敢威胁我的嗣音!!”——延宁皇帝陛下此时心声正是这般。

但他没有着急开口,直盯到众臣都胆战心惊,但凡年轻胆小些的,竟然不约而同生出一种想大礼请罪的恐惧感,哪怕此事跟自己八竿子都打不着……

巨大的压力仿佛一个充满气的皮球,越胀越大,被上位一声轻笑戳破时,所有人都起了一身栗:

“些许小事,怎吵得如此不可开交。”这话说的轻巧,甚至皇帝的脸上还挂着一丝令人难以看透的笑意,可不知为何,语声回荡在文德殿中,竟有令人重返寒冬的威力。

众人俱屏息凝气,恭听皇帝训示,包括刚刚还豁出去打算拼了老命的周尚书。

“左相之言,句句珠玑,正是朕想说的……”皇帝言简意赅,不待众人反应,又加了一句:“但周卿此言,也不无道理。”

皇帝一句话,把众人都说懵了,只见他面色一沉:“既然你说中宫之主不宜位列朝堂,更不宜为相,那正如左相刚刚说的,为了国事,朕可以牺牲家事……”

他这句一出,大家更是懵了,就连盛时行也猜不透自家夫君到底是什么心思,皇帝又开口,一字一顿道:

“拟旨,本朝废皇后之位,永不复立……宗谱中加御妻之号,为朕之正妻,不授宝册,不掌后宫,择吉日迎门下省侍中盛时行为御妻,居福宁宫。”

此言一出,众人皆大惊失色。

周尚书起身行礼道:“陛下,万万不可,且不说废止皇后之称亘古未有,便是这福宁宫,自大梁立朝以来便是圣人的寝宫,向来只圣人可居住,哪怕是皇后,平素也只能住在坤宁殿或仁明殿内,哪有皇后端居福宁宫的道理!”

皇帝抬眼看着周尚书,绯红双唇轻挑,笑意却丝毫未染眼底:“按卿家所言的‘规矩’皇后入主中宫掌后宫之事,乃是皇后的职责,朕不立后,御妻只是朕一人的妻子,你家夫人,不是随卿居于一处出入相随,而是别院独居吗?”

周尚书闻言一愣,皇帝似乎也跟他杠上了,转身看向左相:“中书令,拟旨。”

左相尚未开口,周尚书又拱手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怎可偏私一人,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不是什么名分桎梏,而是为免外戚专权,祸乱国本!”

周尚书这一言出口,皇帝和盛时行还没反应过来,左相先坐不住了:“周尚书!怎可胡言乱语!!”

他一声厉喝,周湍自己也明白当真失言,皇帝的针锋相对让他失了分寸和理智,可话出口已是覆水难收。

此时,殿上那些从武宁侯时期就跟着皇帝的亲信重臣们不约而同浮上一念:皇帝,怕是要杀人了。

偌大宫殿,鸦雀无声,令人胆寒的沉寂过后,是皇帝不怒反笑的声音:“自古国祚兴衰,帝王更迭,甚喜归咎后宫,周卿想说哪段旧史?是飞燕祸汉,还是褒姒误周?卿家是觉得朕像成帝,抑或幽王吗?”

这话就很重了,惊得周湍赶快跪地请罪,口称“不敢”,皇帝却起身下了御座,慢慢走到群臣身边:

“天子行止不端,才德有亏,以至身死国灭,与妇人何干?所谓楚王好细腰,后宫多饿死,难道饿死也是后宫妇人之罪?”他停在周尚书身边,居高临下环视众臣:

“再者说,御妻执掌门下省,品秩尚且不如三公三师,亦居于左相之下,论执掌一司,影响朝局,三卿与六部尚书也未必不如她,周卿的意思是不是,如今立在这朝堂之上大半的臣子,只要得了朕的宠信重用,就能架空朕,祸乱朝局,李代桃僵?”

这话就很重了,不但是周尚书,自左相而下众臣呼啦啦跪了一片,齐呼“不敢”之声震得梁柱嗡嗡作响。

周尚书更是毫无辩驳之语,连连称罪。

延宁帝抬手扶起了老左相,其余人却没管,冷然道:“改皇后为御妻,就是以家事之轻避国事之重,朕的后宫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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