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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行(2 / 4)

般简单呐。”

昤安眼波一转,几乎是勃然大怒:“荒唐!下毒如此下作的手段,怎能用在自己的军队和人马手上?如今正是用兵之时,这种招数岂非愚钝?河西虽是霍羲桀的天下,可到底还是我大梁的国土和子民,若此番孤真以劳军的名义行下毒之事,他们只会觉得,堂堂太后,坐拥天下手握四海,不想着如何击败反军还天下太平,反而使那些下作手段去毒害自己的士兵和将士,这让他们如何心服于孤?”

安骅连连摇头,焦急拱手而道:“娘娘此言差矣,河西是我大梁的国土不错,可自赵伦祁开始便已经一方坐大,宛如一个小国家一般,哪里还有半分臣服之态?微臣倒是觉得,娘娘正好应该借着这个机会让天下人看看,河西不是霍羲桀的河西,而是王姓天下的河西,让那些反王们看看,独大一方究竟是怎样的下场!”

贺则修忙反驳道:“安将军此言当真是不将西北日夜为国戍卫的将士和西北百姓放在眼里!那些将士日日披肝沥胆,一面要监视突厥,一面要提防北边的大月氏,全都是在为我大梁驻守防卫,若是我们借着劳军之名对他们行不义之事,只会让民心更加涣散,内乱更加不可调和,实乃错上加错之举,”他复面相昤安,深深一鞠道,“娘娘,安将军此法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安骅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深深地扭曲起来,像是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这一张脸上:“阴损也好,伤人心也好,可咱们若是想要霍羲桀心悦诚服地为咱们所用,唯有斩断其臂膀,否则留这么一个虎狼之人在身侧,试问娘娘您真的能够放心么?娘娘可不要一时妇人之见,乱了大局!”

昤安本就有几分薄怒,一听“妇人之见”几个字,便更加恼怒,她顿住脚步,愤然回首,一双凤目如浴烈火,一句石破天惊的“放肆!”悄然自唇边溜出。

殿中因着这一句霸道十足的“放肆”再次沉寂下来,唯有安骅依旧满面潮红眉目涌动,只是不敢说活。

昤安几步回到座位上,十二褶的裙摆被带起的风吹得微卷:“此事谁也不许再说,孤绝不许谁用如此阴险的法子来对付大梁军民,”她见安骅纷纷不平,便知道他还有话要说,可她一连几日操劳议政,此刻已经是累到了极点,也不欲再就这件事与安骅再争论下去,便深呼一口气道:“罢了,今日就到这里,我乏了,你二人暂且先跪安罢。”

又是月余的光景,春已经极深了,长安总算从长久的阴冷和绵软的干燥中抽身而出,重新有了婴孩一样天真的色彩和干净的触感,遍布整个宫禁的、一树树琳琅而粉嫩的桃花让肃穆的未央宫再次焕发出亮烈的生机,盎然地像是要燃烧起来一般。

这一日,昤安正因近日林北的频频挑衅和霍羲桀的举棋不定而烦心不已,在殿中来回踱步了半日仍旧觉得心口郁郁。正独自烦忧着,却见寒漪抱着一个粉青釉的瓷瓶缓缓踏进了殿中。

寒漪缓行至昤安面前,依着礼数正要下拜,却被昤安笑语拦道:“罢了罢了,你这个慈晖殿的常客哪里还需要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快免了罢。”

寒漪闻言,将稽首大礼换作了浅浅的一福,嘴里轻笑道:“如今未央宫春色如染,满都是桃花牡丹等艳丽纷繁的颜色,唯有这水仙最最清净雅致。臣妾今儿路过太液池的时候正好瞧见,想着太后您是最爱这水仙花儿的,因此特地采了些交于您奉在殿中,也好看个新鲜。”

昤安让冉月接了,又细细品弄一番,不由舒心笑道:“果真是极好的品相,”她看着寒漪,慢慢道,“我知道,你是怕我整日埋头在这案牍之间,荒废了那满园子的春色,才特意奉来这水仙花让我观赏解闷儿的,你有心了。”

寒漪照旧半低着头,脸上是一贯的清淡却又妥帖的笑意:“臣妾原是这宫里头最清闲的人了,清闲惯了却也难免寂寞,想着能来为娘娘送些花和吃食,和娘娘说上两句话,也是极好的,只是想着娘娘政务繁忙,又要亲力亲为地照顾陛下,因此不敢频频叨扰,怕惹了娘娘厌烦。”

昤安和寒漪一起在案前坐了,又吩咐冉月上了新茶,方微笑道:“如今在宫里头本就没几个能和孤说上话的人了,你能来时常坐坐,孤其实是求之不得的。”

寒漪低语道:“是啊,如今天下局势复杂,即使臣妾这个整日深居宫禁的人也能时时听见两句牢骚,太后您日日都要决断朝纲裁度政务,其中必定少不了种种的烦忧。”

昤安因问道:“哦?你听见了什么牢骚?”

寒漪将一杯清嫩嫩的茶捧在手里,眼前也翁了一层带着茶香的热气:“左不过就是安骅将军和娘娘您在授章殿里多有争执的那些事情,哪里还能有别的呢?”

昤安因摇头道:“从前我只以为安骅出身名门望族,又生得个那样的模样那样的才情,因此难免目无下尘一些,可自打揽上前朝的事儿以后,才知道他也是个极其执拗的人,虽为武将,却颇有一些言官的气势。他向来不喜欢霍羲桀,因此极力地劝说我召回霍羲桀,然后杀之以除后患,为了这件事儿,孤与他已然是争了十数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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