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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局(3 / 5)

昤安闻言,心中不免又掀起诸多惆怅来,只是道:“是啊,若是先帝能看到澈儿如今的样子,不知道有多么开心呢。”

寒漪自知失言,忙道:“娘娘恕罪,是臣妾多嘴了。”

昤安轻笑着摇摇头,并不多说话,只是继续哄着怀中的澈儿。寒漪在一旁陪着昤安,时不时用七巧板布老虎等玩具逗着澈儿笑,一时间和乐融融煞是温馨和睦。谁知不过片刻之后,殿内就传来了澈儿响亮的哭声,他原本白嫩的皮肤上也出现了斑斑点点的红疙瘩,且越来越多,澈儿难受得紧,不住地用手去抓挠着脸上的疙瘩,一面又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如此景象早就吓坏了昤安,她一面干净吩咐人去请孔真和林颂,一面静静抱着澈儿不停安抚着,眼中却有了丝丝的泪意。寒漪在一旁也是惊慌失措,忙朝殿外跑去,对外面守着的宫女奴仆急急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孔真和林颂请过来?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看你们拿什么来抵!”

殿外的人也吓得没了魂儿,急忙四面八方地散去找人。可待到孔真和林颂终于气喘吁吁地赶来时,澈儿脸上粉红的疙瘩已经转为了深红的颜色,且迅速地走遍全身。昤安在一旁已经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急急地吩咐二人赶紧问诊,殿中人打水的打水,拿药的拿药,搬椅子的搬椅子,几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魏寒漪,就是在这样嗡嗡的慌乱之中,悄然踏出了侧殿,来到了昤安平日里处理政务和就寝的西配殿,如此的慌张错乱之下,没有人有心思关心她的去向。

她静静走到西配殿的门口,轻轻探了探身子,不出她所料,这里原本看守的太监们早就被侧殿的动静吸引了过去,此刻这里安静地可怕,连个鬼影儿也看不见。寒漪缓步进入,随即掩上了们,开始一本奏折一本奏折地翻看起开,她的速度极快,一颗心因为过度的紧张几乎要跳出腔子来,可似是有天意相助一般,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是一封密信,因为还未最终成封,寒漪很轻松地就拿到了里面的信纸,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

夜长梦多,治敌须从速,该地低洼,久战不利,乃用火攻最为上佳。

苍劲有力,落笔浑厚,字体方正,如龙如蛇,这样的字迹,唯有卫昤安才能有此手笔。魏寒漪知道,这是卫昤安即将寄往蜀郡的密信。

是一封要将霍羲桀赶尽杀绝的密信。

她的呼吸一深一浅,胸腔之内的气息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地开始颤抖起来,她很快将信纸原封不动地装进了信封,又将桌面整理成初始的模样,就在她预备离开之时,却又在无数奏折的最底下,发现了一副被压得有些发皱的地图。

那是一副极其详细的蜀中地图,谷地山川、大河密林,无一不精无一不有,在寒漪的印象之中,她从来没有见到过比这更加详尽的地图。而在地图左侧的一块夹山的洼地上,被人用朱笔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不肖多想,这就是卫昤安耗费了数日为霍羲桀选择的葬身之地,亦是如今霍羲桀被王军重重围困之地。

魏寒漪眉心紧皱,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块地图,似是要用尽一切的力气将它刻在脑子里。也不知过了多久,殿外,王澈一直不绝如缕的哭声已然停止,那喧嚣的声音像渐止渐息的潮汐一样慢慢淡去,直至恢复了往日的肃穆和死寂。

侧殿之中,待到昤安终于从澈儿突如其来的红疹之中缓过神来的时候,她一侧过头,就看见了在门边紧握着手中丝绢,满脸俱是忧虑惊慌的寒漪。昤安上前几步,脸色也是疲惫的:“还以为你早走了呢,原来你还在。”

寒漪看向已然安睡过去的澈儿,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澈儿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起了红疹呢?”

昤安的心依旧紧紧皱在一起:“林颂说是普通的小儿红疹,小孩子皮肤娇嫩,若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会起红疹,好在治疗地及时,没有什么大碍。”

寒漪一颗叮咚乱跳的心终于放下:“那便好了,陛下无事,我也便放心了。”

当晚,夜深,一只雪白的信鸽从未央宫飞出,直直地飞出了长安,在深如墨的夜色里疾行着,它穿梭在逐月的云层里,渐渐模糊不见了。

三日后的深夜,山谷里的风夹着树木清霍的香味,曲折地灌到了这四面楚歌的洼地之中。清爽的风带着十足十的微凉之意,将霍羲桀数日以来被围困的疲惫吹散了不少,他缓缓吸气,熟悉着这一股他并不厌恶的清香,久久未有睡意。不只是他自己,他早已吩咐了手下的一干人等,近三日只许在白日里歇息,入夜则必须严阵以待,因此此时和霍羲桀一起被围困在洼地中的一千人均是整装肃穆,严阵以待,死死盯着洼地四周每一处的动静,未曾有片刻的松懈。

孟炎靠近沉默不语许久的霍羲桀,问道:“你吩咐弟兄们如此昼夜颠倒地戍卫,是打定了王军会夜袭此地?”

霍羲桀很讨厌自己依赖的安静被骤然打断,因此便冷声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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