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办事很利落,进宫的一路上不仅没遇到几个侍卫,但凡遇到的都是垂目观鼻再以鼻观心,没有一个人的眼睛敢乱看,他们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了宫。霍羲桀吩咐徐一送秦青回御林军营房休息,自己则和卫昤安一路沉默地继续往前走去,快走到仰止殿和宣室殿的岔路口时,昤安忙对着霍羲桀欠身施了个礼道:“多谢圣上开路,仰止殿就在前面,臣妇先告退了。”
“卫昤安……”
昤安刚刚转过身,却听见霍羲桀叫她,她缓缓回身,只垂下目光道,“圣上还有什么吩咐吗?”
霍羲桀靠近她几步,以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沉声道:“生辰安乐。”
似乎有一只轻曼而翩然的手在轻轻地挠着昤安的心口,她一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和隐忍,恍惚地抬起头看着他,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雪色荧凉之间,他们在一片银白的光晕中彼此凝视着,时间一寸寸过去,又一寸寸拉长,照得他们彼此眼底的情绪和纠结都无比地清晰起来。
心在一片柔软之中猛然抽痛起来,卫昤安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赶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又对霍羲桀微微福了福:“多谢圣上挂怀,臣妇感激不尽。天寒夜凉,皇后娘娘还在等您,还请圣上早些歇息。”说完以后也不等霍羲桀出声,逃似的转身便走,一面走,一面将冰冷的空气深深地吸入胸膛,来冷却自己心里那阵阵跳动的柔软和感动。
霍羲桀立在原地,直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一片宫墙之中,良久不动,直到他原本温热的手变得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