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脱口而出:“反正……你也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可我还活着啊,帮帮怎么了?”
姚诗恨得眼泪都冒出来。
恨钟原禽兽不如,也恨自己瞎眼落到这般地步。
被、操控的身体下手更重了,似乎也承载了施咒者心中的情绪。
最后一脚踩在钟原青肿的脸上,鞋底用力碾压。
昏迷的那刻,钟原听到冉啾啾仿佛淬了冰的声音。
“我等着你死的那天。”她说,“记得,一定要心怀怨恨成为厉鬼,才好落在我手里。”
钟原带着伤连滚带爬回到偏僻破旧的出租屋,把门锁上,又神经质地推些桌椅堵在门口。
就算这样他也没办法安心。
姚诗是不是跟来了?是不是在看着他?
她现在能碰到他了!会不会突然扭断他的头?
钟原神经质地躲进厕所,不停地战栗。
忽然响起的铃声吓得他疯似的尖叫,好一会才平息下来。
是高利贷催债的电话,利滚利,他现在欠的钱已经够在南城郊区买套房了。
钟原等对面挂断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拨出电话。
一接通,钟原便急道:“晏大师!求您再帮我一次!”
那边背景很吵,晏宏文应该是在酒吧玩乐,可一开口就听出他的不悦:“你还有脸求我?刚我姐告诉我杨元的契约断了!你他妈搞什么?!”
钟原被他的怒气吓得哆嗦:“姚诗找到个高人帮她,杨哥魂飞魄散了。”
晏宏文也猜到了,就杨元那胆子哪够背叛晏家,应该是踢到铁板了:“是谁?”
“就……就一个女孩,二十岁吧。”钟原简单描绘了下那人的外貌。
他对玄门不了解,自然不知道冉啾啾对付杨哥的术法有多么骇人听闻,便没想到刻意去提。
同样,晏宏文也只以为是碰到了哪路高人把厉鬼收了,这事再正常不过。
“你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晏宏文气笑了。
钟原含糊嗯了声,又迫不及待道,“晏大师,您卖我一张阴阳符吧!”
有了这张符,他就能看见鬼,至少能帮他躲开姚诗。
晏宏文哑然一瞬,直接大笑:“阴阳眼是天生的,普通人确实能借阴阳符开眼,那东西可是天价,还有时效,开符后顶多撑个一年。”
“没关系,钱我可以再……”
晏宏文嘲讽打断:“你也配用?”
“我们晏家历代家主都是天纵奇才,阴阳符就是出自第三任师祖之手,”晏宏文语气里满是自豪,“后来经历朝代更迭,手札被毁,会的人也在兵祸中死完了,只剩下一堆成品,这可不是照着画就能弄出来的玩意,到现在晏家手里也没剩多少,用一张少一张。”
钟原听得绝望。
“能让我们晏家拿出阴阳符交易的人,富贵强权少一样都不行。”晏宏文呸了口,“你看看你的德行?配吗?要不是我那天喝多了,连杨元都不会借给你。”
电话被干净利落挂断了,钟原凝固在墙角,整夜没合眼。
一想到自己死定了,就忍不住怨恨姚诗、姚父、晏宏文、医生……所有确诊后遇到的人。
可怨恨到一半,他又想起冉啾啾说的那句话。
“我不能变成厉鬼……她不会放过我的……”
厕所门忽然被踹开。
“狗崽子会躲啊,”冲进来的壮汉一把捋住他头发,像拖畜生样往外拖,“以为躲到这里就不用还钱了?”
“——啊啊啊!!!”
“这是什么?”姚诗探头。
姚父粗糙的手背被画上弯绕繁琐的符文。
“阴阳符。”冉啾啾盖好马克笔,丢进出资五块钱的姚父怀里。
姚父任由笔滚落在地,呆愣地看着姚诗。
姚诗做鬼后头次与姚父四目相对,一时有些拘谨。
“有话回去说,”冷漠无情冉啾啾打断父女相逢,朝姚父摊开手,“手机。”
姚父忙递给她,视线依旧离不开姚诗。
【普通人是泥做的,玄门人是水做的,这道阴阳符能让泥暂时变成水。】
姚诗:?
红楼梦典故还能这样用?
姚父抓住重点,心一下提起来:“暂时?意思是会失效?”
笑话,她冉啾啾的阴阳符永远不会失效——除非故意做手脚。
冉啾啾莫名其妙抬眼:【不然呢?马克笔又不是纹身,你不洗手洗澡吗?】
姚父:“……”
姚父决定从今往后把手包住,再不占一滴水。
姚诗忽然啊了声,和姚父说完她和冉啾啾的交易,苦恼道:“每分钟255块,等马克笔自己消失?一天下来就三十多万,爸爸现在没有这么多钱。”
差点忘了这出的冉啾啾:“……”
冉啾啾嘴角绷起冷酷的弧度:【一分钱都不能少。】
姚诗咬着下唇,几秒就做出决定:“那您等等!一个……最多两个小时,我和爸爸说会话就让他把阴阳符擦掉!”
冉啾啾依然超冷酷:【那就打欠条,人活着总能还清。】
她又善良地补充:【不算你们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