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配上这咸萝卜。”
谢大夫人从不吃这些乡野之物,都是老太太爱吃才端上来的,她强颜欢笑:“有心了。”
屋外,谢兰意用完膳向老太太告退。
秋分跟在她身后说:“谢大夫人那般愚蠢,定然听不出夫人在暗指她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谢兰意的女儿自有我管教,哪轮得到她说三道四。”谢兰意冷哼一声,周遭之气威严。
“她自诩礼教门楣,看不上我们皎皎。哼,国公夫人心广礼正,怎生出个这么狭隘的人,昨日里皎皎向她行礼,她竟不搭理,说他人无礼,自己才是那个无礼之人。”
秋分搀着谢兰意下台阶,“听说昨夜里,谢大夫人与谢老爷吵架,有丫鬟一听,竟是在论小姐与谢少爷般不般配。”
谢兰意蹙眉,“子衿是个好孩子,但他那娘,实不配做我沈氏亲家母。她在一日,我皎皎嫁过去只能受气。我皎皎是捧在手心里,金枝玉叶娇养起来的,怎能给那妇人低声下气。”
“夫人说得是,小姐金贵,将来郎君,和家世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只是小姐近来和那谢少爷走得极近,秋分怕小姐……”
秋分没再说下去,谢兰意自然意会到,她望着远处高挂的红日。
“走吧,去皎皎那看看,这孩子一向贪食,来常州这些日子都守规矩,眼下定是出什么事了。”
西边厢房,沈皎躺在榻上冒热气,她额前覆着快湿布,小满跑去寻大夫了,眼下她一人躺在榻上,浑身酸痛难忍,这嗓子眼也跟撕裂似得疼。
她张了张嘴,发出公鸭式的叫声,感觉到更疼时,她又闭了嘴。
这嗓子又疼,又干,她想喝水,但又难受得不想下床,罢了罢了,嗓子最重要。
她起身扶额,沈皎觉得自己此刻像极了沈茹月,弱柳扶风,好似下一刻就要倒了。
不过话说,京城的男人们惯吃沈茹月这姿态,那是不是此刻的她也迷人极了?
迷不迷沈皎不知道,只知道她这颗小柳条真的要倒了。
晕迷时,她瞧见个俊俏男人扶住她,小东西长得还挺别致,沈皎觉得最近春暖花开,她想男人给想魔愣了,竟还出现了幻觉。
她抬手勾了勾男人的下巴,“你长得真好看。”
男人如远山般的眉一蹙,“小姐想喝水?”
一道低沉的声音将沈皎从鬼迷日眼中拉出,沈皎眨巴眼,眼前之人,定睛一看这不陆之慈么。
这一下子又把她吓回昨晚做的恶梦,就比如陆之慈一剑刺穿她的脖子。
她陡然清醒过来,点头道:“嗯。”
一杯水下肚,润了润嗓子,才算好些,沈皎又爬回榻上躺着,她摸了摸额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陆之慈捡起地上的帕子,在水盆里清洗了一遍,无奈地瞥了眼躺在床上四仰八叉,被子踢得老远的沈皎。
他叠好帕子盖在沈皎的额头,又伸手替她盖好被子。
少女双眼紧闭,睫毛长而浓密,双颊因发烧而微红,像是春日朝霞下的湖面。
他忽然响起,她方才摸着他的下巴,夸他好看。
陆之慈不知道自己长得怎么样,甚至关在地窖十七年,他对于美和丑都没有一个认知。
美该如何,丑该如何,他只知,小姐长得想让人多看几眼。
屋外传来脚步声,陆之慈起身,见是沈夫人谢兰意来,他拱手行礼。
谢兰意望榻上沈皎神情凝重,疾步上前坐在榻上,摸了摸沈皎的额头,担忧道:“请大夫了没。”
陆之慈回:“回夫人,小满去喊了。”
谢兰意点头,此刻她才注意到陆之慈,她记得这是沈皎从路边捡来的乞丐,当时府中偷窃之事,未好好看看。
可如今一看,恍惚中,竟觉得他的模样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那叫陆之慈的下人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抬起头来,双眸投来探究。
谢兰意撇过头去,罢了,她这一生行军打仗,见过的人可太多了,有一两个眼熟的倒也正常。
只是,她怎么也安心不下来,打仗的直觉,让她觉得这个下人有些危险,要提防。
谢兰意再次撇过头去,那下人很瘦,呆呆愣愣的,她自嘲,自己定是又犯了毛病,不过是一个乞丐,又不是敌国士兵。
沈皎醒来时,郎中已替她把好脉,开了几副药。
她张了张干涩的唇,“阿娘,你怎来了。”
谢兰意叹气,“你啊你,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沈皎无精打采地笑了笑,“知道了阿娘,皎皎口渴,想喝水。”
待沈皎喝完水,谢兰意接过杯子问:“听闻你昨夜里是给子衿送面才着凉的。”
她方才听小瞒讲,那面甚至还是沈皎亲手做的,她家皎皎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哪会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