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姜恬还有个同母的亲哥哥,但比姜恬大了十几岁,不仅什么都不和姜恬争,还把姜恬当个宝贝,比谁都疼。
姜桦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而且姜恬还要把他仅有的一点点希望都打破。他即使拼了命想抢,却什么也抢不回来。
因为知道自己出身不够好,只有奋发自强,姜桦从小认真学习从不懈怠,甚至挑灯夜读通宵达旦。而一同读书的姜恬总是不务正业偷偷逃学,和一群纨绔子弟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
结果,先生说姜恬乃经天纬地的不世之才,而姜桦资质平庸差得很远。
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如姜恬,这辈子也比不上姜恬,就连他的亲生母亲也说“你已经比很多人都要强了,何必自寻烦恼去和他比,就是找遍了全天下,也未必找的出来一个能比他好的,你还是安分守己吧。”
从出生,到努力,到绝望,到不甘,姜桦这一辈子拼了命想要摆脱姜恬的魔咒。他羡慕,又嫉妒,又恨,可是又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嫉妒和恨,不愿意承认自己心里有那样丑恶的一面。
因此,姜桦虽然对姜恬没有好脸色,但自从长大以后,也没有对姜恬多说过什么不好的话
他怕心底的嫉妒和不甘被别人看见。
然而他今日喝多了,血气直冲脑门,把平日里的隐忍一分也没了。
此时此刻,他胸中愤懑难平,只想给姜恬一番好看。
姜桦一言不发地走向姜恬的方向,脸色十分不善。
众人本来围着姜恬,见姜桦走过来,便纷纷退让,给姜桦让出一条路来。
虽说姜恬平日里和姜桦无甚交流,但也闹出过什么大冲突,关系不算好,但也没到有仇的地步。这一点众人心里也清楚,因此见姜桦走过来,心里也有些奇怪。
姜恬自己心里也奇怪,姜桦平时和他形同陌路,见了面都恨不得假装看不见他,怎么忽然就主动找上来了。
姜桦走到姜恬面前,冷冷说道:“你来得真早。”
“来来来,敬你,”姜恬举杯笑道,“以后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
“别人都祝我前程似锦,此去建功立业。”姜桦冷笑道,“大丈夫应该以为国捐躯为荣,独你让我贪生怕死?是要让我和你一样,你才能高兴?”
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姜桦这明显是有意找姜恬的麻烦了。
姜恬的祝福还是挺真心的,因为建功立业名垂青史这些东西,都是给外人看的,他虽然和姜桦没什么感情,但和穆国公是有感情的,他知道自己父亲最大的冤枉并非让姜桦建功立业,只是希望姜桦能平平安安。
因此姜恬说的祝福相当真诚,他是真希望姜恬能注意安全,平安无事,省得穆国公牵肠挂肚,放心不下。
但姜桦今日好像喝多了,竟然撕破脸说出这种话来怼他脸上。
换作平日里,姜恬也不会给姜桦留脸。但是姜桦明日就要动身走了,真是穆国公最牵肠挂肚放心不下的时候。这时候自己再和姜桦起冲突,只会给穆国公徒增烦恼。
“那我说错了,祝你前程似锦。”姜恬言罢,直接为敬姜恬自饮了一杯,笑道,“你和我自然是不同的。”
姜桦想不到姜恬这就认怂了,心里反而更意难平。
按照姜恬素日的性格,不愿在他这里吃一点亏,此时定会骂回来,那时他将杯子一扔,也好快意地和姜恬打一场。即使他有不是之处,姜恬也错了一半,
现在姜恬却直接给他台阶下了,好像一个不愿和小孩一般见识的大人。周围的人都眼巴巴地盯着,对姜恬一脸关切和心疼,反而像是他姜桦无理取闹,刁难了姜恬。
姜桦的脸颊顿时滚烫,无地自容。他转头冲出人群,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众人见姜桦走了,都纷纷上前劝慰姜恬,让他不要把刚才那些话放在心上。
其中要说安慰姜恬最真情实感的,就属左丞相姚佩璟。
左丞相姚佩璟生得品貌不俗,即使在一众人中也很难不受注意,他又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十分受信赖器重,手握大权受人敬仰追捧。公府的宴会本就是谈人情的大好机会,姚佩璟身边自然有许多人赶着围过去奉承结交。他却是一一避开人群,第一个冲到姜恬身旁。
姚佩璟连忙亲自拉着姜恬的手让他坐下,接过他手中已空的酒杯放在桌上,关心道:“姜二公子觉得怎么样?陛下说过,您不能饮酒的,刚才事情太突然,下官没能拦着,您可不要再喝了。”
姜恬知道姚佩璟是皇帝的人,又是派来观察自己和君策的眼线,本来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一副假惺惺关心的模样做得实在过了头,和皇帝半斤八两的,真是上行下效,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现在姜桦见了他如同眼中有钉子,他在这里坐着也觉得没趣,姜恬说道:“我先回房吧。”
姚佩璟连忙起身,双手虚扶在姜恬身侧,生怕他摔倒似的,说道:“那下官扶你。”
姜恬:“……”这就演得过头了吧。
皇帝平日里的演技就很浮夸,见了面就又拉手又搂肩膀,端茶送水嘘寒问暖,甚至那天他装醉的时候还要亲手来抱他。
想不到皇帝还把身边的人也培养成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