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主帅,营外有个黑面将军竟力大无比,一下砍折了我军哨岗。正叫嚣着:“龙首城有于将军坐镇,固若金汤。他还说还说让我们趁早卷铺盖走人。”
“不必理会。”韩子晰放下书,淡淡说道。
“是。”传令官箭步退出主帐,虽心下疑惑却也没多问。
“主帅,据我所知,南诏有四镇大将,为首的镇东将军于长风心思缜密,他同拓跋皓,一个善谋一个善断。其余二人以武力著称,卫啸箭术精妙,曹复枪法了得,再对下还有两张三吴魏岩涛六武都尉,但从未听闻有什么怪力将军一说。”同传令官一起进帐的彭恕思忖着说道。
“此人是谁并不重要。”韩子晰剑眉一蹙,沉思道,“难道说他没来?”
“主帅指的是蒙溯?”
韩子晰颔了颔首,再不做言语。
那日傍晚,冯衍所率领的另外十万楚军也已抵达昆明城,在距城门数十里开外安营扎寨。而那之后的数日间,双方僵持不下,却都是小打小闹,并未展开大规模作战,遭战火殃及的城池更是一切如常,着实令人称怪。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十月初,战线转移至南诏西北。
同月初十,两军约战龙首关外的西洱河河谷。
卯时,天蒙蒙亮,苍山山林依然沉寂在未散的雾气之中。“沙沙”。跫跫足音由远及近,打破了大理拂晓惯有的安谧。蒙溯被甲执锐同诸将登上敌台,向北瞭望,只见估摸百丈之外,尘土扬起,似有大军挺进。
“看来楚国那边生了些变故。”蒙溯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军动向,,“不过也是时候打上一仗了。”右手一挥,城头之上的传令兵见他手势,将一大一小两旗并立扬起,大旗为朱红色底绣着南诏图腾的军旗,小旗则为“于”字将旗,以示点兵出征。但见城下五万士兵,以两千人上下的“军”作单位迅速集结,全程只有密集而有序的脚步声,不闻人声。
与此同时,五万楚兵先行抵达河谷,在帅旗的指示下,大喝一声同时止步,步伐整齐,声响一致。他们身着玄色铠甲如同遍野松林,昂首挺立,严正以待。帅旗再挥,前排骑兵率先出动,风驰电掣般向左右散开,形成两翼。位于骑兵后方的步兵则跨着一致步伐,浩浩荡荡地向前推进。
敌台上的众人借助地势看的分明,楚军统共分为九个方阵,前三个方阵各自列为两个梯队,第一梯队为盾牌长矛兵,第二梯队为主力部队短刀步兵。位于中心方阵的中军人数相对较少,由清一色的强弓部队组成。左右两翼各成一个方阵列轻装骑兵,后三个方阵皆为重甲步兵。同时,大阵之中包容许多小阵,大队之中包容许多小队,看着像是经简化的八阵同鹤翼阵的结合体。
居中指挥的是主帅韩子晰,只见他骑马持枪,肩负背式白羽箭囊,上了弦的亮银长弓悬挂于箭囊之上,一身玄色大铠甲胄,同色的皱风与黄土一道在疾风中扬起。此时,他昂首眯起狭长的双目望向龙首关的主城门,意态间竟流露出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令人遍体生寒。
“方阵本应攻守兼备,然布阵之人杀心过重,以至此阵颇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前阵后阵不可转化,如要撤退,机动性差且不说,届时依靠中军同两翼的轻甲部队合力突围,伤亡必定惨重” 于长风从上俯视着阵法,右手掐指,似在推算什么,神情凝重。
“好一个“点到为止”。”蒙溯脸上浮起淡淡的讽笑,“说起来倒是个狠角色,他或许真有项籍之勇,只可惜我不是章邯,他景容泽也不是傀儡怀王。”
一直在侧认真听着二人对话的曹复,此刻的神情却与于长风截然相反,只见他目光炯炯,锋芒毕露,年轻的脸庞微微扬起,洋溢着昂扬的斗志。忽的他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欠身抱拳,高声道:“公子,末将请战。”
“也算俺一个。”赵端急忙上前,学着曹复的样子抱拳说道。
“赫远,可否借你兵器一用?”蒙溯未给出答复,话锋一转,却落在了曹复所持的素缨乌金枪之上。
曹复虽不明所以,但仍郑重地奉上枪。
蒙溯双手接过,一手握把,一手在前握杆,枪尖朝下,呈拦拿枪法起势。突然,他前手指腹一松,后手手腕向左旋转,枪头稍侧间,闪过一道锋利的寒光,扎得人眼前一晃。他面上难掩惊艳的神色,目光一动,顺势就挽出了几个枪花试手,枪尖颤抖间强光四溢,冷厉地打在舞枪之人脸上,明暗不定。
扎、撩、拨、绞、挑一气呵成。最后他依靠腰、臂、腕齐发力,朝斜下方猛力一刺,众人只觉耳畔呜鸣,且久久不得散去。此时的蒙溯却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后的左手松开枪把,右手半舞花,枪锋向上抢杆斜贴后背收枪,反手持过。
“我久未使枪,手生的很。”他叹了口气,看向曹复,“更糟糕的是这杆素缨乌金枪竟还认主人。”
“禀公子,此枪为祖传家宝,跟着家父东征西战近三十年,颇具灵性。”
“曹氏满门忠烈,当年,令尊忠义公曹章将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