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拉开抽屉——几十个密封袋装的解酒汤整整齐齐地放着,已经喝完了大半,空了的袋子也没有扔,就被人仔细叠好了放在一旁。
谢轻鹤撕开袋子将液体倒进碗里,放进微波炉转了一圈,然后皱眉灌了下去。
赵锐不知道这东西的来源,还以为是他买的,于是也想伸手去拿。却被拦住。
谢轻鹤抬了下眼皮:“过期了。”
赵锐啊了一声,说:“过期了就扔吧,您大少爷在乎这个干什么。”
他话一说出口就感觉不对,男人的眼睛一瞬间红了一片,眼角的血丝几乎要凝成实体,简直显得有些魔怔般地迅速将所有的袋子收紧藏好:
“不许扔,不许扔。”
仿佛是要再三守护好的宝藏,他连方才倒进碗里的那部分也小心翼翼地装了起来。赵锐被他的眼睛盯的心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谢轻鹤跟护金子一样护着。有时候真让旁人有种错觉是他会把拿他汤的人给生撕了。至于吗。
谢轻鹤不知道自己在赵锐心中是这样一个形象,可也许知道了也并不在乎。
因为喝的太急,赵锐眼见着谢轻鹤刚想说什么就猛地捂住嘴,趔趄到水池边剧烈地干呕。声音听的人牙酸,把那些名贵的酒水和过期的汤饮都吐了出来。赵锐看的心里难受,转身出去准备找点纯净水和帕子来,结果一个打眼失声尖叫:
“你疯了!!”
45.
“卧槽,你们是没有看见那个场面。”
后半夜的时候,赵锐实在是忍不了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和谢家有表亲关系,说句远的,他和谢轻鹤也算是同辈的兄弟。以前狐朋狗友的时候在一起混,现在人家成了谢总,赵锐心里是有点不是滋味的。可是真看到对方这么糟践自己,那他也看不下去,好说歹说把人劝住,还叫了自己的助理过去看着。然后急急忙忙跑出来吐槽。
“卧槽。”
“卧槽。”
听了他描述完,众人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甚至有几个当场就想吐的。
“他不会真的吃了吧?喝这么多?”
赵锐人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拍了下腿:“我能让我兄弟吃自己吐的东西吗?幸好我看的及时,你们都不知道他那个眼神,是要把我杀了一样。一直在说怎么办。”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被死死按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就彻底消沉下去,发出呜呜的声音。
赵锐不敢接话,更不敢看谢轻鹤是否真的哭了。只是死死地抓着他的手,一边快速地冲水好让呕吐物被垃圾处理器分解。他听着醉鬼喃喃问浪费了怎么办,一直听到了后半夜。
月亮把整间别墅的起居区照的明亮时,那层寒凉也让人冷静下来。
在场的人都有点心里不舒坦。
“你说他…何苦呢?”
有些人别过脸去不知想到了什么。出身在金玉棉絮窝里的人,当真是铁石心肠的吗?如若不是,那些做给旁人看的冷面最终会化成□□里的铅丸,砰的一声炸裂开来,剧痛到生不如死却还是半分血也没有流,只是密密麻麻的红痕还在痛。
爆裂的回声震耳欲聋。
当天的事情到底是没能压住。谢家的半山别墅彻底是没有人敢去了——一个伤心失意的谢先生会引得众人争相安慰。可是疯了的谢先生,这就不好说了。
门可罗雀和门庭若市也只有三个字的差别。
谢轻鹤就是在这样的境遇下再次遇见刘太太的,她专门从新加坡飞来,穿着素净的衣裳站在监视器的画面里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您有事情吗?”
在她第三次敲门时,是谢轻鹤自己披了件衣服走下了楼梯。
女人踏步进来,装潢漂亮的别墅染上了微不可查的死气。这样庞大的庄园如果没有人精心地日夜打理,很快便会在各种细枝末节的角落露出衰败的迹象。只有每天坚持上门的钟点工保持着住宅的整洁,也是谢家最后一点顽强的体面。
“董事会的人恐怕很着急吧。”
女人自己找了一个还算利落的椅子坐下,将名贵的包就随意地放在角落。谢轻鹤没有抬眼,甚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他真的还在乎董事会的话,为什么要一个月都不去集团。
一个已经上市的企业有没有总裁都并不要紧,有人会替他打理的很好。
“事情我都听说了。”刘太太顿了下,她苦笑一声摆弄了会裙角的流苏。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对年轻人并不是她和丈夫的翻版,反而走向了另一个两败俱伤的极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可是她一定得来。
谢轻鹤终于给出了一些吝啬的反应:“嗯,扰了刘太太的清净。”
他原先是说不出这样客气又阴阳怪气的话的。刘太太心里有些惊讶,但只是更加坚定了那种猜想:“谢先生,你这样是因为愧疚吗?”
她没有给男人辩驳的机会:“陈思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