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处处是有棱角的整齐样,净几明窗上刻尽质朴岁月,木制家具上的碎花布增添不少温馨。
“兔子,你等等。”
白兔抱着睡衣刚走出房间,就被也从卧室出来的苏红叫住,她拿着一个乳白色小袋子。白兔确信这里面是内衣。
“你先试试这个再去洗澡,要是合身,下次我就按这个尺码买,要是不合适我明天拿去换。我是按你自己量的大小买的,应该是合身的。”
她随手将奶白色的睡衣套装放在沙发扶手上,柔软的质地撑不住身子,便滑落在坐凳上。
“妈,这个牌子很贵的。”她捧着袋子反复翻看,“其实我可以自己去买的。”
“你要上课,哪有那么多时间去,这东西等不得的,捂着胸口多难受,对身体也不好。这牌子在做活动,打对折,两件三百出头。贴身衣物,能穿好点的就穿好点的。要是合身,我赶趟再去买两件。”
苏红说的确实在理,但看着她正穿着的衣服,领口已经变形的藏蓝色短袖和洗得发白的直筒牛仔裤,白兔记得这是多年前和她去菜市场时,在地摊上买的。
“还是把这个退了吧。”白兔将鼓囊且柔滑的袋子塞在苏红怀里,“这东西好是好,但穿习惯了,这身子可就养刁了,我看还是不要了。”
苏红叉着腰,笑得嘴角几乎要抬到与鼻底平行,眼角的鱼尾纹翘起:“不就两件内衣嘛,干嘛这么丧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倾家荡产了呢。你已经满18岁了,这两件内衣就算我给你的成人礼了,成人礼怎么也得要有价值点吧。”
“那你答应我,就这两件,打折也不要再买了。”白兔打开袋子,朝内衣说着,“之后,我可以自己去买的。”
“行!”
白兔前脚刚进房间,又被苏红叫住:“那个,兔子啊——”
“怎么了?”白兔一转身,就看透了母亲皱得像苦瓜一样的脸下藏了什么心思,“昨晚确实是我过火了,我已经跟他道歉了。”
“第一次见你们吵架,今早你俩还分头上学,吓我一跳。”苏红拍着胸口,“以后对他的态度可别这么强硬了,你要知道你年叔——”
白兔立刻接话:“我知道,是年叔帮我们解决了很多债务问题,而且还特别关照我们母女俩的生活,对不对?”
苏红心满意足了,笑道:“你清楚就好。”
在白兔六岁时,她的生父白福永——一个出租车司机——肇事逃逸,受害者成了三级智力障碍。他被被逮捕后,判刑三年。因是为家庭打拼工作时发生的事故,所需支付的60万赔偿金,属于夫妻共同债务。
他出狱后一年时间里,醉酒成瘾,烂赌成性。直到他被高利贷追债的过程中意外身亡时,苏红才知道他赌博欠了30万。正因此,白家实在是拿不出钱供年仅十岁的白兔读书。
而这会儿,下海的年大尧赚得盆满钵满。因苏红对年曈的悉心照顾,日后还需她多加费心,他便以预付照顾年曈的辛苦费为由,帮她还清了高利贷。这些钱足够支付到年曈二十岁。
这恩助让苏红没齿难忘,白兔也将此情挂在心头。
*
白兔回到房间后,站在全身镜前打量自己的身体。
身高166厘米,只有86斤。
想着自己已经18岁了,是个成年女性了,居然还在发育,不觉之间红了脸。
宽松的校服保护了少女的秘密。
她抓着腰肢后侧的衣服并收拢多余布料,曼妙的曲线展露无遗,纤细的四肢和腰身,显得酥软处更是丰盈。
照了好一阵,她才拿出袋中的两件内衣。款式一样,简单的蕾丝纯色款,一白一粉。
看着吊牌上的尺码,不禁叹出了口:“65——F!!”
她祈祷着,不要再发育了。
少女青春的绽放,成了她永生的痛。
九岁那年……狂躁的夏天……额上的疤痕……撕裂的领口……
好在戛然而止了,因为年曈的出现。
女孩子青春初现萌芽的年纪,她开始穿宽大的上衣,来掩饰回忆。再者,不管是骨骼的发育,还是纯粹的长胖,衣服还能继续穿一阵,这样可以节省一些生活开支。她骨架小又瘦,穿宽松的衣服时,别人只会觉得她是个平板,这样一来,没人会盯着她这个火柴棍看。
白兔把窗户和窗帘掩得死死的,确保不留一丝缝隙时,她才脱去校服,露出了草莓牛奶一样的白\粉\色肌肤。
这时!
“我——”是年曈的声音。
白兔下意识下蹲在地上,双臂抱胸,圆润的褐色瞳仁暴露无遗。她环视一圈,房中只有她一人。
“我是想说——” 年曈的声音带着电流声。
白兔循声看向书桌上的兔子对讲机。
虽然是隔空传来的声音,但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年曈看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