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over。”
等了一会儿,不再闻声,她才起身继续动作,光溜溜地站在床边。
“其实——”
白兔:“……”
光着身子和年曈对话实在是太奇怪了,他说话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讲清楚。
于是,再次传来他的声音“算了,ove——”时,白兔直接关掉了对讲机。
白兔很快地试完了内衣,非常合身。她去洗澡前,打开了对讲机。
过了一阵——
“我是想说……”激动到颤抖的坦言在处处井然的房间里回荡。
从对讲机里溢出来的多巴胺,被残留在房里的少女香气冷却。
*
“兔子,夜宵煮好了,你端去给小曈。”餐桌上放着两碗下足料的牛肉拌面。
今天晚餐时,白兔和舟茉一起吃饭,她只吃了满腹秀色,实在是不顶饱。刚刚洗澡加吹头发又耗了一个小时,她随时可能会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她挑了一碗肉多的面,赶紧给年曈送去。走到玄关时,发现自己没穿内衣,又掉头放下牛肉面,回到房间。
刚在左肩挂上肩带时,传来敲门声。
“等一下!”
她又喃喃着:“妈妈刚刚不是去洗澡了吗?”
换好衣服后,白兔一开门,只见年曈像座冰雕似的堵着门口。他回避对视,但她还是发现了他的眼睛泛红。
没等她反应,他已将房门关上。
他吸着鼻子,撩起耷拉在她肩膀处的半干红发,一边摩挲一边说:“你刚洗完澡?”
“嗯。”
“所以……你没听到?”
“听到什么?”
年曈没回答,而是捻着她的睡衣衣角,把她带到全身镜前。
“我比你高多少?”年曈问。
“一个头。”
“我比你壮吗?”
“……”白兔看着镜子里宽大的肩膀,似乎只要张臂,就能将她包裹住,吞噬掉,“嗯,壮很多。”
“你想知道我昨晚为什么会那样吗?”
“难道不是被我骂——”
哭的吗?
年曈捂住她的脸,不让她继续说,也不让她看。
现在,她眼前只有丝丝微光,鼻前充盈着他掌心的清香,耳边是他有些哽咽的声音:“我承认你是比我大的姐姐,但我也马上18了,是个有自理能力的成年人了。我脸上的伤,不是小孩子的无理取闹。我晚上出去摸黑,是想去努力适应黑暗。一开始确实是我着急了,才会磕磕碰碰。之后我每天不停地练习,去记忆路障。你当时说我像个小孩子,我真的很委屈,就好像有缺陷的人只有在别人的保护下才能活下去,我做再多的努力也是徒劳。我是真的很希望,在黑暗里,你也能把我当做一个正常人看。”
“其实……”白兔沉默了会儿,她揪着睡衣,最终敌不过心中的愧疚,“刚刚你在巷子问我的时候,我撒谎了。我没有找你去超市,担心你,不假,但也有赌气的成分。周末问我们什么关系的时候,你只说认识,我就觉得特别生分,说得好像我们只认识了10天似的。现在再想想,你当时肯定还非常生气,能承认认识我这个伤了你心的人,我应该感到开心才是。刚刚你能在那么暗的环境里,把我带回家,真的特别特别厉害。”
年曈没出声,他放开了白兔的视线。当她双眼适应光线后,已不见他人影。
*
白兔端着两碗牛肉拌面去到年曈家,家门虚掩着,她敲了下门才进去。
看着蜷成一团且陷在沙发里的年曈,她莞尔一笑。
“请问年先生是否愿意和棉球尾一起共进宵夜呢?”她用童话里孩童的腔调问道。
棉球尾是《彼得兔》里彼得兔的可爱妹妹,年仅一岁半。
无数个黑夜里,年曈永远听不腻白兔讲这个童话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