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看出我和其他人的不同,看书和学习是让我能够摆脱那些痛苦身世的最好方法,就这样,我在年末的舞会之前,终于以优异的成绩,升上了五年级。
舞会,毫无疑问,成为了每一个被邀请的巫师们最期盼的活动,但我却极其厌恶这样的社交场合。
但斯拉格霍恩教授并不想这么放过我,他把我介绍给他一届又一届的优秀毕业生,不过一个晚上,他就已经把我推销给了魔药大师,魔法部某一个司的司长,甚至一个大名鼎鼎的商人。
我的脸笑得僵疼,好不容易才在他和几个学长的交谈间抽出空来,我捧着一杯冰酒,尽管我的年龄还没有到。
下雪了,雪花掉在我的头发上,能洗去血气吗?
我本想就这样把自己冰冻在世界里,但突如而来的马尔福却打破了寂静。
"马尔福先生怎么会有功夫来找我这个不称职的斯莱特林?"
"我想,他可能现在只需要你。"他恭敬地低了低头,但眼睛里却有藏不住的不屑。
"谁?"
"Lord."
我在黑湖湖畔找到了他。
准确来说,我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他。
他只穿着有些皱的白衬衫,臂弯间搭着外套,湖畔的城堡满是节日的欢乐,而他周身却低沉得能把雪花都凝固在空气里。
我敏锐地闻到空气里的血腥味,眼睛也看到他卷起来的衣袖里藏着的已经暗红的血迹。
他听见我的脚步声,"维多利亚,你怎么来了?坐吧"
"阿布拉克萨斯说你需要我?"我小心翼翼地把那件礼服整理好,坐在他身边已经被雪水弄得潮湿的还有些干草的地上,"你怎么了?"
他苦笑一声,眉眼间是从未有过的疲惫和苦涩,他再也隐藏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想不想听个故事,有关萨拉查斯莱特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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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职尽责的当了一位合格的倾听者,听着他向我吐露心声。
"是不是很开心?"当他回归沉默后许久,我忍不住问道。
"什么?"他不解地问道。
"杀了你恨的人的感觉,是不是很开心?"我和他对视着。
"想听实话吗,"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它们已经有些凌乱,"很开心。"
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知道为什么,那几个字就像另一个魔咒,在我的心上涂抹上了一层蜜糖。
我真心的笑了出来。
在目睹夏洛特癫狂后的四个月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微笑。
"我想,"我看着他的侧脸,不得不承认,他是上天的杰作,"之前你的那个提议,我觉得很好。"
"嗯?"他向我看过来,那双眼睛里,多了些柔情,"那我是不是要再说一次,维多利亚威尔维特小姐,我诚挚邀请你成为我的永生的伴侣,不知道你愿意吗?"
"乐意之至。"我回以一个微笑。
“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我的维多利亚。”
他这样说着。
“在这儿?”
我有些诧异。
他微微颔首,向我伸出手。
我站起身,身上那件裙子已经被深夜打湿,但还好,我披着他的西服外套。
我牵住他的手,感受着这个连月都冰冷的夜晚唯一的温暖。
那是我这一生跳得第一支完整的舞,没有乐曲,没有客人,没有香槟和烟火,没有喧嚣和谈论。
那是我最爱的一支舞,和我那时候最依赖的,现在最爱的人一起,我依旧笨拙,不时踩到他的脚,然后我们的笑声就随着黒湖的波澜和夜晚的寒风中传向很远很远。
远到我们再也听不见……
我依旧穿着那件被他说不适合我的酒红色裙子,裙摆沾了带着潮湿气息的泥土,他也依旧穿着那件白衬衫,袖口有永远都洗不下去的血。
还好,不是他的。
那是黑湖湖畔,那是我们称彼此为伴侣的第一个夜晚,槲寄生在我们的头顶肆意生长,我在黑湖湖畔给了他我的初吻。
那是黑湖湖畔,我们留下了永不可磨灭的誓言:
—— 维多利亚,我将永远为你冠上我的姓氏。
—— 如果你能成为我最坚实的后盾的话。
我爱他吗?
那个时候答案是否定的。
他是我的伴侣,盟友,导师,依赖,但绝对不是爱人。
但或许,就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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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在我们婚礼之前终于有机会休息一下,我倒是送了一口气。
在我看来,汤姆一直是最强大的,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他一直都是我最坚实的后盾和我心底最重要的精神图腾。他永远将自己的一切情绪隐藏在假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