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报告，凌知雨多少对自己的未来有了点规划。
既然崔如霜和凌东海都忙，作为一个即将成年的人，就要为自己的未来负责。
毕竟她的未来里还有周叙白。
在她生日当天，凌知雨完成了志愿填报，和朋友们约好了晚上去海边篝火晚会，居然还在上午收到了崔如霜的电话。
她忙碌的父母，终于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想和女儿见面了。
凌知雨换上了漂亮的白裙，去理发店剪了新发型，迎接她无比美好的生日。
能在十八周岁这一天见到父母、见到朋友、见到周叙白，这是凌知雨生命里最快乐最幸福的一天。
中午，凌知雨哼着歌回到了别墅里。
空气里飘荡着奇怪的味道，像是消毒水和中药混在一起的气味。
别墅里没什么生气，反而有种颓靡枯萎的破败感。
凌东海和崔如霜就在沙发上坐着，见她进来，崔如霜先是红了眼睛，又哭又笑地跑过来拥抱她：“小雨回来了。”
凌知雨：“嗯。”
崔如霜：“小周跟我说你高考考得不错，他也把你们两个想填报的志愿告诉我了，都挺好的，不过都是在北京？”
凌知雨点头：“我想去北京上学。”
崔如霜笑：“小周是不是也去北京？”
凌知雨脸上泛起点不自然的红晕，很轻地嗯了声。
“过来坐，小雨。”凌东海说话的声音很沙哑，转过来看她时的脸色也不好。
凌知雨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不远不近的位置。
凌东海：“报志愿的截止时间是什么时候？”
凌知雨：“今天中午十二点，我已经填报好了。”
凌东海：“都是北京的学校？”
凌知雨：“是。”
凌东海抬头看了她一眼，咳了一声，川字眉头皱起：“改了，去南京。”
凌知雨一愣：“你说什么？”
凌东海声调高了些：“去南京，不去北京。”
凌知雨皱眉：“为什么？我需要理由。”
凌东海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我是你爸，我想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我管你吃管你穿管你住，你还想不听我的话？”
崔如霜柔声过来劝：“东海，你上楼休息会儿，我和小雨说，她会理解的。”
凌东海哼了声，上楼休息去了。
凌知雨：“凭什么他要我改，我就必须得改？高中三年都没怎么管过我，我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未来规划，他凭什么横插一竿子？！”
崔如霜叹了口气，声音晦涩：“小雨，你爸爸他现在身体不好，你别跟他生气。”
“我们两个这一年多把你扔在瑞中那边的公寓里，不是你以为的一心钻进钱眼里，把你忽视了。”崔如霜眼里泛起泪花，“你爸爸他确诊胃癌了，晚期。”
空气安静了一瞬。
凌知雨的头嗡嗡地响。
胃癌是什么。
癌症，生物课上讲过，是治不好的。癌细胞会扩散，会无限再生，会全方位侵蚀人类的身体。
凌知雨深呼吸：“什么时候开始的。”
崔如霜：“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两个都在外面拼事业，就是有一阵子他总说胃不舒服，胃疼，反胃吃不下东西，我们都以为是普通的胃病。”
“饮食不规律、过度劳累、酒精摄入过多、脾气暴躁……很多原因都是诱发因素，直到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怕影响你学习，这一年多他不让我告诉你。”崔如霜眼泪掉下来，“他还是很心疼你，只是不会表达。”
凌知雨强忍住眼里的泪，问道：“那和不让我去北京有什么关系？”
“你爸他活不过一个月了，他在南京有做生意的好朋友，可以多照顾照顾你。”崔如霜顿了顿，“南京有一所学校是你爸爸年轻时候的梦想，他没有机会了，也许想让你去。”
“妈妈，我们需要认真和他沟通。”凌知雨强行镇定下来，“我已经长大了，过了今天我就是成年人，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也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
“他有他的梦想，我也有我的未来，他不能强行把这些施加在我身上。”
她顿了顿，“最后的日子，让我爸住院吧，随时监测，万一有转机呢。”
“我会天天陪他。”
崔如霜看了眼表，拍拍凌知雨的手：“没事儿，小雨，你爸爸可能也只是一时的想法。我们都会尊重你的想法，现在时间已经过了，没办法更改志愿的。中午爸爸妈妈带你出去吃顿大餐，庆祝你的十八岁生日……”
她话音未落，就看见凌东海站在楼梯的拐角。
他俯视着他的妻子和女儿。
“我改完了。”凌东海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