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南京我最喜欢的学校了。”
见楼梯下两个人呆若木鸡的脸,他又强调一遍:
“小雨,你的志愿,爸爸改完了。”
那声音像从地狱传来。
凌知雨只觉地耳朵一阵刺耳的嗡鸣,心脏骤缩,什么也说不出来。
志愿。
被改了。
北京,变成了南京。
她和周叙白。
即将没有未来了。
等缓过神来时,崔如霜正抱着拼命挣扎的她,朝凌东海怒吼:“你疯了吗!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好!”
“小雨拼命学了一年,你怎么这么不重视她的劳动成果!”
“你怎么能登进报名网站!”
“啊。”凌东海说,“小雨的每个账号密码都是一样的,我都知道。”
凌知雨看向笑得神经质的凌东海,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她的爸爸。
她即将失去的爸爸。
他患癌症她却不知,他在病床上苦苦挣扎时,她在心里埋怨他对她的疏于关照。
可她也没有主动给凌东海打过一次电话。
这是她的爸爸,改了她志愿的爸爸。
他没有第一时间上来拥抱她,没有祝她十八岁成年快乐,也没有诉说这一年多和病魔抗争时有多想她。
他在楼上俯视她,像吐信子的毒蛇,冰冷的蚕食她的未来和梦想。
她好不容易有的未来。
她熬了几百个日日夜夜,盼望着能和周叙白一起走进北京,去奋斗,去努力时。
凌东海只是动动鼠标,就把所有的一切毁了。
“妈妈。”凌知雨声音很轻,“你放开我,我什么也不做。”
“我只想说一句话。”
她看向凌东海,又慢慢转向崔如霜,苍白嘴唇颤抖,眼泪唰的一下落下来。
凌知雨脸上露出绝望又悲凉的神色。
“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你们叫我过来,我特别开心,这一年来我很想你们。”
“原本这是我最快乐的一天。”
凌知雨朝后退,退到大门口。
她死死地盯着凌东海。
“爸爸,你死后我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
“我好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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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篝火party,凌知雨还是如约去了。
所有人都发现了她的不寻常。
整晚都在沉默,只是大家举杯庆祝时,她会倒满一大杯调味酒,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陈青絮想问凌知雨的情况,被周叙白和楚昭拦下。
后来,周叙白让楚昭带着大家围着篝火跳舞,他自己拿着酒,拉凌知雨沿着沙滩散步。
“这是瑞津最漂亮的海滩,如果白天来,你能看见脚下的白沙非常细软,比灰尘大不了多少。”周叙白拉着凌知雨的手,温声说,“酒喝太多了,吹吹海风会舒服些。”
凌知雨没说话。
她继续往前走。
周叙白却停了下来,过几秒后又追上去,拦在她面前。
“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不开心,如果你不想讲出来可以自己消化,但我更希望你讲给我听。”周叙白指着天上的月亮,“月亮那么漂亮,不该有乌云。”
凌知雨吸吸鼻子,望着天空上皎洁月光,听着海浪拍打沙滩,感受温热海风拂过脸颊,更想哭了。
月亮那么漂亮,可她即将失去她的月亮。
忽地,一条项链垂在她眼前。
钻石月亮的弯度里卧着一颗璀璨的星星,闪亮无比,像是天上的月亮被摘到她眼前。
“送给你的成年礼物。”周叙白语气极温柔,“零零,生日快乐。”
凌知雨既感动又不安,她不知道怎么跟周叙白说。
说我其实报了南京的学校,根本没想跟你去北京。
还是原原本本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他,让他原谅自己,把两个人青春的悸动与喜爱葬在这片海里,然后各奔东西。
结果是既定的,做什么解释都无比苍白。
她和周叙白的缘分,到这里为止了。
“喜欢吗?”周叙白绕到她身后,“我给你戴上。”
“不,不用。”凌知雨仓惶地转过身,拼命摇头,“我不要。”
说完,她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没办法面对周叙白,没办法直视那双漂亮的黑眸,只能盯着陷进沙滩里的自己的脚尖,泣不成声。
“周叙白,我没办法去北京了。”
“我爸他改了我的志愿,我要去南京了。”
凌知雨说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边哭边等待周叙白的最终审判。
等他大发雷霆,怒气冲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