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师姐都围过来,忍不住啧啧称奇。
“就说药泉水是宝贝吧,你们看这效果多好!赶紧和厨房那边说,不要再偷偷用药泉水做饭了,简直暴殄天物啊!”师姐们齐齐哀嚎。
闷得太久,连脾气都消沉大半。
姜九歌像只木偶娃娃坐在那里,任由师姐们抬起她的下巴,对着她的脸点评。
好不容易送走师姐们,姜九歌戴着一顶纱笠出了门,将丹修阁的药草搬到山门处晾晒。
途中,听见路过的弟子讨论着“仙师”“宗主”之类的字眼。
姜九歌回头一看,那两名弟子已经走远,便摇摇头,懒得再去问。
这几天姜九歌待在丹修阁养伤,几乎与世隔绝,唯一接触外界的渠道便是凌子樾。
但他显然不是个拥有灵通消息渠道的,是以姜九歌对这几日发生的新鲜事一无所知。
踱步到山门处,姜九歌找了块相对平整的青石躺上去。
说是晒草药,实际上,她主要是想找个人少的地方,把自己好好晒晒,去去霉气。
多晒晒太阳,心情大概会变好。
姜九歌躺在石上小憩,等睡够了再睁开眼,却见一道袍人朝着玄极宗内走去,广袖勾翻了她晾晒的草药。
刚睡醒的姜九歌十分郁闷,冲那人经过的背影扬声道:“喂,打翻了我的药草就走?”
那人闻言顿住身形,转过身来,长身玉立,臂弯处搭着拂尘。
天上有朵叶子形状的云,一见这情形便跟着风飞快溜了。
这朵云本来载着白逸鹤往玄极宗内飘,途径此处时,白逸鹤忽然低头一扫,看见下方在春风中裙带招展的人。
她戴着纱笠,卧在青石上,像一枝长在山门处俏嫩的迎春花。
他拍了拍身下厚实的云,云朵便急刹住,将白逸鹤放落在山门前。
白逸鹤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姜九歌醒了:“姜姑娘,又见面了。”
浅黄衣裙的小仙子此时踩在青石上,双手撑住下巴,掩在纱笠下的脸闷闷不乐。
但发现来人是白逸鹤,姜九歌心中的郁郁烟消云散。
她张了张嘴,想和他说话,临到嘴边,却一个字也想不起来。
奇怪。
她明明记得有事要和白逸鹤说来着,现在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两人不咸不淡聊了两句,她这才知道,原来白逸鹤是姜既白特意请来的贵客,为玄极宗加固护山大阵。
近来怪事频发,姜既白认为有魔族捣乱,费尽口舌将白逸鹤请来。
“途中有事耽误了,本该早些来的。”白逸鹤笑着解释。
姜九歌还未说些什么,忽然面前的纱笠被微风吹皱了,如泛起涟漪的湖面,乱了人心。
隔着被微风扬起的纱,白逸鹤看见姜九歌脸上的余毒,伸出手想挑开白纱。
姜九歌不明所以,赶紧后退一步。
“别害怕。”白逸鹤笑道,“姜姑娘,你的脸上很干净,不必戴着纱笠了。”
姜九歌疑惑,试探着伸出手掀开一点纱,用一只眼睛透过缝隙往外看。
对着面前一袭黛色广袖道袍的人,她问:“真的?”
仿佛只是顺口一问。
姜九歌大大方方掀开纱笠,毫不怀疑白逸鹤的话,并高兴地表示要给他带路。
“这纱笠闷坏我了,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玄极宗我可熟了,你想去哪里,跟着我走,绝不会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