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穿着白大褂,眉宇英气但目光柔和。
他张开双臂,柔声问道“怎么了思乔?为什么哭?”
这又是谁?和刚才那个人很像。
不管是谁,她依旧冲进他怀里,不过令她高兴的是,这一次他没有消失。
他轻轻抚摸自己的头发,像摸一只小猫。
“怎么了,为什么哭?”
这一问,就哭得更厉害。
虽然不认识他,但在他怀里,有种不可比拟的安心,有种要同他倾诉的冲动,“我为了救一个人,去了一个地方,可那个人死了,那里的人欺负我,他们不讲道理……”
“你要去救谁?”
对啊,是去救谁?她也忘了。
“我忘了,我只记得我很伤心。”
话音未落,他就消失了。
这次是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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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时,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梦,自己躺在冰冷的榻榻米上,房间里空无一人。
一个激灵,开始下意识的找身上的录音机,希望渺茫,但手还是拼尽全力的里外翻找。
果然,录音机不在了,但庆幸的是自己竟然还活着。
撑住地板慢慢起身,又扶着墙,一拐一拐的走出房子。
像游魂厉鬼一般走在街上,路过的人——无论中国人还是日本鬼子,亦或是洋佬,都向她投注诧异又惊鄂的眼光。
陈府的们大敞着,踏过门槛时却被绊了一脚,一个趔趄扶门框站好,不过还是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分明是五寸的铜制门槛,如今却像高了几寸一样,高到小腿上,专门绊人。
爬起来,手心全是脏。
拍拍手,继续往里走。
府里空空荡荡,连个虫子蚂蚁都没有。
不远处的地上有张格格不入的白纸,平静的躺在枯枝下等她。
走过去拾起,上面写着:
张小姐:
今早五点,我借着原商会会长女儿的身份,请了警署的朋友护送我们离开。
我带着阿荣张妈和大平,还有陈研氚,陈洛伊和淼淼,坐飞机去了美国。
我们会一路平安,勿念。
找到乔礼后请来美国——艾奥瓦州,得梅因县,邦迪兰特,格林路。
看到孩子平安无恙,她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