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面依附于他,于萧楚瑜而言,此举又何尝不是飞蛾扑火?”
“你想说什么?”徐胜天道。
“若不想一生被心结缠绕,你当做的不是逃避,而是胜过我。”凌无非神情始终平静,没有半分异动,“尘雾之微可补山海,荧烛末光聚之,亦可为日月增辉。你从不曾尝试,又凭何断言天地无光,寸隅安生求而不可得?”
徐胜天张了张口,忽然哽住。
少时意气,初试锋芒便大受磋磨,从那以后,某个曾经向往与天地争辉,睥睨万物的年轻人,便躲进了角落,顶着阴霾,浑噩度日。
“只要徐兄想战,随时可往光州。不论我身在何地,只消家母书信一封,便会立刻赶回赴约。”凌无非说着,缓缓转身,“世道越是晦暗,萤火之辉越不可缺。你想改变这一切,便得站出来,做这第一缕光。”言罢,大步流星回到沈星遥身旁,揽过她肩头,离开铺子。
虚掩的半扇门又推开,洒入阳光,每一缕都充满蓬勃生机。
半个月后,重新开张的逐月居迎来了第一个客人,是个瘦瘦高高,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他不吃汤饼,却要喝酒。
徐胜天觉得此人古怪,却并未逐客,而是唤陈素雪将后院封藏的一摊佳酿端了出来。
这时角落里一名食客忽然灰溜溜起身,悄无声息便想溜出门去。徐胜天见了,当即纵步上前,将那人拦下。
“没付钱就想溜?你给老娘站住!”陈素雪风风火火赶了过去。
一番周旋之后,那人付了汤饼钱,飞也似地跑走。徐胜天与陈素雪二人,也转身去招待别的客人。
那中年酒客,一直喝到最后一名食客离开。
“掌柜的身手不错,看你手指有茧,可曾用过剑?”中年男子放下酒碗,忽然开口。
正在一旁收拾残羹剩菜的徐胜天脚步一滞,蓦地回头,愕然朝他望来。
“这般身手,就此隐于乡野,怪可惜了。”中年男子摸着满是胡碴的下巴,笑呵呵道,“老夫韦行一,如不嫌弃,可愿随我回去学剑?”
徐胜天闻言懵然。
逐月居门外,往东第二条街口,高楼之顶,沈星遥与凌无非二人,并肩而立,倚栏向外,远远望向汤饼铺的方向。
“怎么样?”凌无非转向沈星遥,展颜笑道,“这一次,没让你失望吧?”
他相貌甜美,笑起来颇显出几分孩子气。沈星遥瞧着,伸手捏了捏他脸颊,道:“眼下算是解决了麻烦。可来日他真来挑战,还打不过你怎么办?”
“比武本就有输有赢。这种事,时间一长,多半都能看开。”凌无非笑意愈浓,“就好比我这辈子都赢不了你一样。”
沈星遥见他这副模样,转身朝他靠近一步,两手各捏着他左右两边脸颊,往中间一挤,凑上前去,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檐外日朗天青,好一派祥和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