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则转身去了药房,检查百草萃究竟是否存在差错。他没查出药房中现存的百草萃有何异样,刚叫来药房贾管事,就碰上了和他们前后脚看了郑南衣尸身的宫子羽。
围绕着百草萃的一番交锋自是不提。
回殓房时,正好碰上关芮安与管郎中回来,宫远徵被迫称宫子羽为执刃的不虞才烟消云散。
“你不用跟进来了。”
想到不宜让关芮安随身带蛊之事被他人知晓,免生事端,宫远徵对管郎中吩咐道。
后者求之不得,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剩下二人合力将郑南衣尸身验了个彻底,还是没能找到关芮安所下子蛊的踪迹。
此时已近黄昏,有侍卫走进殓房来到宫远徵身旁,有事通报的模样。但碍于有关芮安在旁,便只沉默着等待宫远徵的指示。
“徵公子,未见子蛊,我先回徵宫看看母蛊是何情况。”
未及宫远徵开口,关芮安便托辞离开,但这也确是她当下想做之事。
若是子蛊仍存活着,那便说明在郑南衣死后半个时辰内有人与她有接触,且这人一直活着,极有可能便是隐藏在宫门另外的无锋刺客。
回了徵宫,关芮安从榻边的花盆里翻出母蛊,却见它仍是蜷缩着触须一动不动的模样。
她不得其解,子蛊已死,但没死在郑南衣身上……也许是执刃或少主杀死郑南衣时仍有生气,蛊虫趁机钻入了前者的身体里。
这样也能说通,只是,执刃和少主的尸身一经徵公子检查完便早早下葬,现下也无法查证。
关芮安盯着手中毫无动静的母蛊,不知为何,她觉得它在之后一定仍有重用。
“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沉思,是玉梵来提醒该用晚膳了。
“姑娘再去医馆叫一下徵公子吧,这样就不必等了。”
玉梵见关芮安在桌边坐下却不动筷,还想让她先去把饭菜温着的模样,笑弯了眼建议道。
见后者仍有犹疑,玉梵伸手把她拉了起来,轻轻推搡着出了门。
“奴婢现在去把饭菜温着,等公子和姑娘回来。”
关芮安莫名被玉梵带着笑意的话语挑起了热意,又听到耳后的银铃轻响,脚步也不由轻快起来。
暮色降临,沿途的灯已经亮了。
正是晚膳时间,医馆内已基本无人。踏上馆前的长廊时,关芮安却听到馆内传来有物落地的声响。
她一惊,加快脚步向馆内而去,却在拐角处被人从侧面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握肩拉至长廊边的庭院里。
关芮安反应极快地左手扣上那人捂她口鼻的那只手腕,右臂弯折向后肘击的同时脚下蓄势。
身后之人明显内功深厚且擅近战,手腕一转一拉便制住了她的左手,另一手则以掌接肘,四两拨千斤化解了关芮安的内劲便扣住她的关节,手掌迅速下滑捉住了她的右手手腕也是狠狠一拉。
关芮安闷哼一声,她的手肘脱臼了。不止如此,动作间还牵扯到了她昨夜硬接花长老那一掌的内伤,一口腥甜的淤血突破牙关从唇角溢出。
身后的“刺客”动作未停,他手掌宽大,不过转瞬就将关芮安两手牢牢锁进了一只手里,迫使后者旋身面向他。
她翻飞的发扫过他的颈间又落在二人交缠的手臂间,发带上的银铃霎时奏得剧烈,可惜只有院中两人能听到它的乐音。
关芮安转眼便对上一双如墨池般深幽的眼瞳,面前之人长发高束,面容锋锐得近乎冷峻,像是尘封在海面下的冰山般不可捉摸。
角公子?!
关芮安瞳孔放大,把左袖中已动的蛊虫止住,刚欲出声却被身前之人捏着被钳在身后的手腕带向他,点住了两处大穴,无法言语动弹不得。
宫尚角身量比她高上不少,关芮安两手被缚在身后,微仰着头被他扣着腰身锁在怀里,黑衣与青衣贴得紧密,像是墨池里长出了一瓣莲。
极近的距离呼吸相闻。
关芮安看着面前之人又惊又疑,下一瞬眼前便覆上一片温热的阴影。
宫尚角用手虚虚盖住她的眼睛,垂眸视线落在面前女子挺翘的鼻和浅薄的唇,她面容生得冷淡,蒙住一双传达情绪的明眸便叫人只觉疏冷出尘。
梅的冷香萦在鼻尖,一如三年前的模样。
关芮安只听面前之人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自胸腔而起的震动传到喉间,低而磁性的嗓音带着变了节奏的呼吸拂动了她额前的发。
宫尚角察觉掌心下的眉睫轻颤,引起一阵痒意,像是拂在了心上。他松开钳制住面前女子的手,目光落在她唇角溢出的血色,便抬手抹去——
四指探上她的颌下颈间,拇指轻擦过她温软的下唇。掌上的灼灼热意交换给了她裸露在寒冷空气中的面颈,引起身前之人不自觉地颤栗。
深红的艳色从她的唇上转移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