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笑了出来。
卜茁第一次见到有人愿意用这样善意的、温暖的笑容面对她,如同骤然点亮黑夜的晨光,将她整颗心都拢在了温暖里。折杪的态度显然让那些内容都变得无关紧要了起来,卜茁自认不是一定要将所有人推拒于千里之外的,既然有人愿意接近她,那么又为什么要回避呢?
事实证明,卜茁的选择并没有错。她们的命运早就像树和藤一样缠绕在一起了,再也分不开。从小学到初中,甚至是更难掌控的高中生涯,都出人意料的一直是同桌。
对于这段记忆,后来二人再提及时,折杪只隐约有零星的记忆,她对自己的“众星捧月”没太多印象,只记得那时候的卜茁是个沉闷极了的人。
卜茁也终于从折杪口中听到了她们之间第一句话的答案。
“为什么啊……当然是因为你当时看起来很孤独,本人不才,又有点母爱泛滥在身上啦。”
卜茁:“你滚啊。”
折杪噗嗤笑了一声,“那时候我以为你是哑巴。”
卜茁眉头凝了凝,问她:“所以你以为我是哑巴才同情我,跟我同桌的?”
折杪轻轻点了一下她的脑门,“傻瓜,我是嫌那个小麻雀说话吵,你安安静静的,我喜欢。”
好吧,卜茁觉得这个解释合格了,便不再纠结。
其实,折杪想说的是,她一开始见到卜茁,就发现她和别人不一样。她似乎活得很累,嘴角总是向下,走路时会下意识的低头,好像一只孤鹤,找不到同类,被阴云围拢。
她唯一的朋友应该就是隔壁班那个叫周余的男孩子吧?所以一下课她就会跑去隔壁,明明是瘦弱的小身板,感觉弱不禁风,却背着两个重重的包——自己的和周余的。
折杪有点心疼,她感觉卜茁就像一株恹恹的向日葵,处在难堪的环境,悲光阴暗,贫瘠荒芜,可她的灵魂比谁都希冀光,她是向阳的,哪怕她沉默寡言、敏感难懂——只不过是怕迎来的是空灼烧,连根茎都不存。
折杪想当那个太阳,在黑暗里拉她一把。但她不打算告诉卜茁,这算是一个小秘密,藏在她心底。
谁让卜茁是个极度敏感的人呢,如果知道了,肯定会不好意思。她只想要两个人坦坦荡荡地交友,而不需要那种卑怯的感激动容。
而给路小遥那张纸条,写的其实很简单,小女孩嘛,多好哄啊,夸一夸就好了。
[亲爱的小遥,我没有不和你当朋友呀,我现在坐在你后面,我们也离得很近呀,随时都可以说话,下课也可以一起去上厕所,放学也可以一起去小卖部。
卜茁总是一个人的,我就想来陪陪她,你这么好,肯定不会介意的吧!
大家都说你像小天使,小天使都是善良的,怎么会和我计较呢,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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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多少年,当她们再次会想起那个下午时,都不得不去承认——
那个看似普通的傍晚,云像烧着的棉团,很轻易地点亮了她们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