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赵倾城苦心积累的声名。
她赶紧把手边的茶水凑过去,若是发泄,那砸个茶盏便罢了。
在一起久了果真是有些了解,盛澈刚把茶盏递过去,郑经年正好念叨着先帝在位时也从未坏了户部规矩的事,赵倾城一个大怒便要抓那樽砚台,盛澈顺手一挡,整杯热茶便洒在了自己手上。
被人故意搅局,赵倾城刚想发作,抬眼却看见宫帽底下那张因被烫伤而皱起来的小脸,二话不说便扯着她的手腕进了内殿。
吕靖和郑经年不明所以的站在殿下,眼睁睁的看着陛下拉着那个毛手毛脚的小太监走了,心中惶恐,想着那奴才大概是触怒了龙颜,小命难保了。
内殿之中,赵倾城按着盛澈的手在盛满冷水的铜盆里冰着,不住的念叨:“你这个时辰来乾清宫找我做什么,还有这么多的宫人,用的着你亲自来端茶送水?”
他心疼的往盛澈通红的手背上呼着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盛澈这才想起方才是来找他质问宋夕潮被打的事,如今这情况还是暂且不要提了。
“若我不拦着,那郑经年现在不得头破血流了,你一个皇帝把自己的户部尚书打了,传出去还得了。”盛澈苦口婆心道。
听闻此话,赵倾城简直忍俊不禁:“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倒是稀罕,你何时如此审时度势了。”
“你能和我一样吗?”盛澈忍不住道:“我是个臭名昭彰的土匪,坏事做的再多他们也会觉得理所当然,可你不行,你是万人敬仰的君王,你得尽善尽美。”
赵倾城眉眼压了压,把人揽进怀里:“我不是尽善尽美,你也没有臭名昭彰。”
“如今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盛澈帮赵倾城整了整他因抱自己而有些歪的襟袍,又拉着他往外走:“今日你暂歇先把此事按下,也别和郑经年撕破脸,赈灾之事我们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赵倾城不明白盛澈的意思。
她挑挑眉梢:“你过一会儿把吕靖留下。”
……
待乾清殿里再无他人,吕靖便眼睁睁的看着陛下怀里坐了个小太监,正被他抓着手在那上药,她则优哉游哉的晃着腿请吕靖坐下回禀。
吕靖不傻,看眉眼声音便知这小太监是女子,再瞧着陛下那副万分在意的模样,也猜出了她的身份。
“臣见过皇贵妃娘娘。”
“吕尚书不必多礼,我还要谢过你哪。”盛澈笑道。
吕靖一晃神,坐下道:“娘娘有何要谢过臣下的?”
盛澈不置可否:“谢过吕大人慷慨。”
慷慨的把几百斤火/药给了凌与枫,这才让盛澈顺利炸了建承王的地库。
赵倾城知晓其中之事,自然也晓得凌与枫并未把盛澈的身份透露给吕靖,便替她遮掩道:“吕尚书把赈灾款的事再与朕详细说一遍。”
吕靖看了眼盛澈,貌似有些不悦,为何陛下会怀抱着皇贵妃在那听取政务,难道真如外界所言,妖妃惑主,陛下竟然沉迷女色至此。
盛澈察觉出了吕靖的心思,刚想起身站在一旁恭敬的听,却被赵倾城一展长臂死死的搂在怀里动弹不得。
“皇贵妃只是心系灾民,求朕来听一听两淮的灾情而已,不是什么秘闻,吕靖你讲来便是。”
吕靖看着陛下低头在那仔细的上着药,旁若无人的模样,想来也听不进去规劝,便也不在这种小事上多做踟蹰,正色向殿上二位讲述赈款项的事。
两淮大旱多日,本不是大事,却因着多方的缘由才拖至今日还未遏制,究其根源,一是贪腐,二是匪患。
这贪污腐败之风,历朝历代都有,更是腐于根基的的顽疾,哪朝的君主不想治理这种歪风邪气,但官僚勾结,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大治,只会毁其国本,伤其元气。
是以,帝王们也是有心无力,赈灾财款确是十成十的发放,若是全部都能到灾民的手里,那定能解眼前之祸,可这官道上雁过拔毛兽走留皮的,赈灾款一层层的下发,到灾民手里的也就所剩无几了。
而赵倾城正是深知这顽疾的危害,登基初遇此事便一改先前的规矩,本是户部拨款,户部分发,户部再从中克扣得利。
而现如今赵倾城却把这么个肥差给了兵部,好在吕靖为官清廉刚正,作为押送钱粮的主官最为妥当。
可却在新上任之后被部内其他官员给了下马威,权松的党羽拒不交付两淮线路上的流寇窝点,情急之下便随着权松抄家灭门之事一起给毁了。而现如今他只能带人硬着头皮淌路,果然一路上的先行粮草被打劫过半,如今后面的部队还在原地按兵不动听询吕靖的号令。
所以如今的困顿便在此,第一批钱粮卡在路上,若是贸然上前定会人财两失。可若不继续前行,灾民得不到救济不说,户部那些老油子看不到回函,便不会下拨第二批款项。
他们还扬言,既然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是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