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大,墨竹的油纸伞根本遮不住那清颓的身影。
“陛下,还请保重龙体。”凌与枫不忍心,开口劝道。
走在雨中之人充耳不闻,颓败的又向前走了几步,缓缓回身将凌与枫举到他头顶的伞推开。
“与枫,朕能去问问她吗?”
如此卑微的话语瞬间吞没在了无边无际的大雨里,凌与枫却听得一清二楚。
“陛下分明已经晓得答案……”
何必再自欺欺人哪。
后面那句话凌与枫并未说出口,
自小跟在赵倾城身边,云诡波谲权术计谋一路风霜护送他登至帝位,这世上没人比自己更了解他。
陛下自从千方百计将盛澈骗进宫里来时,就已经输了。
堂堂一国之君要抛下多少顾及才能将恶贯满盈的通缉悍匪留在身边,若是东窗事发,他失掉的岂止是民心和朝臣的拥戴,哪个帝王不想名垂青史,可他到时只会是遗臭万年。
可赵倾城不在乎,他还是想将人留在身边。
“朕还是想问问她,想听她亲口说。”赵倾城垂了垂眉眼,雨滴便从他乌羽般的睫毛上落了下来,融在了地上的涓涓水流里。
……
盛澈倚着澜窗看向窗外的风景,雨雾蒙蒙瞧不清前路,天暗沉沉一片,一道雷电下来却劈开了眼前的迷茫。
几息过后,刺耳可怕的雷声才慢腾腾的传进了耳朵。
她怔怔的看着外面,细细的听着雨声,浑然不觉身后走来了一人。
直到那人身上的水滴砸到地上,轻轻浅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才晓得回头。
身后的男子玄色绣龙衮服因湿透变得颜色更深了些,发冠高高束起,乌黑墨发被雨水打的紧贴后背和脖颈,又有一缕不老实的散开在了额前,让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显得有些落魄。
盛澈看着那双充血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自己像是要将她洞穿,心下一凛,即刻明白了他为何冒雨前来。
“她死了?”
“嗯。”
“比我料想的快了些。”
“为何要这么做?”
“怕你舍不得,帮你一把而已。”
盛澈说完回身将澜窗关上,如今入了秋,风有些冷了,她忽然觉得指尖有点泛凉。
“你分明晓得我并非如此,为何还要如此说。”他站在原地并未上前,若是从前,早已经将人抱进怀里。
“是吗,”盛澈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既然舍得,那还来问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