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似乎很久以前,温子青跟从一名导师在大学就读时,实验室的人们之间就已经流行了这样一句话。
“只要我们能够提前预测出人们具有反社会人格的可能性,犯罪就能够被避免在世间存在。
通过准确预测和识别那些倾向于犯罪的人,我们可以采取相应的措施来规避犯罪行为的发生。
这样一来,社会将变得更加安全和和谐。”
张明远先生,一个兼亦研究过心理学的科研工作者,就温子青的大学导师,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坚信这一点。
而当时的温子青那个只有十九岁的年轻人,却总是对他们的言论不置可否,其至会出言反驳。
“可是,先生,这样的行径,是会泯灭人性的。”
“人性?人性本来就是各种复杂意识形态和矛盾化思想的被动结合体,可以说是深不可测。
我们所作的,只是将过度抽象的人格情感进行具象化而已,又何谈泯灭呢?”
“先生,只有极少数人具有反社会人格,大部分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若是将所有人都作为所谓预测和调查的对象,这将冒犯许多人。
我们应该规避这种情况,以免伤害到更多的人。
人性是多元且复杂的,我们绝对不能简单地将所有人都归为同一类别,而是应该尊重每个人的个体差异,不以偏概全,用理解与宽容去感化人心。”
“可是,假若我们不采取这样的行动,将有更多无辜之人在社会中蒙受不可预知的伤害。
为了保持整体局面的稳定与和谐,我们不得不在小的方面做出牺牲和妥协。
只有当每个人的人格和思想得到全面的公开化和透明化处理,我们才能彻底的阻止犯罪暴行的产生和蔓延。”
那时的温子青,尚不理解张明远先生的志向与宏愿,从小沉溺在“善意”中的他,无法想象到社会的阴暗面究竟要令人触目惊心到什么地步。
现在的他,却一直在后悔看自己当初没有听从导师的劝告,才会被无情的社会现实打击地如此彻底。
幸好,当年的研究虽然被沈氏政权干预而无法继续进展下去,那些核心文件却没有遭到暴力破坏,而是一直被保存在研究院的档案柜之中,温子青那里也有备份。
在当下的社会局面之下,科学研究虽然不像文学方面那样,出现了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与“法令禁止”,却也被排除在社会的“边缘地带。”
转瞬之间,大量温真誉时期广受尊敬的科学家与各种学者,都沦落成为了失去工作的无业游民。
颠倒的世道,错乱的风气,注定导致了这个政权存在着无可否认也不容弥补的缺陷
在面对经受过社会的打击之后,温子青彻底失去了对所谓人性本善的信任与坚持。
“原来,张先生他才是对的。”
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之下,韩琳琅仍旧不愿听从父母的意见,与温子青和离,而是坚持着,一直陪伴着自己的爱人度过人生中的至暗时刻,甚至不惜与自己的家人决裂。
“先前因为些个没什么营养的名声就将他奉为圭臬,现在他落迫了,你们又急着和人家撇清关系。
这样没良心的事情,我可办不成!”
曾经,温子青以为自己会失去一切,最终沦落至孑然一人,无人相言的结局。
韩琳琅的陪伴与坚守,为他已跌落谷底的人生,渲染上最后一抹乐观主义的色彩。
1959年8月25日,温子青和韩琳琅的孩子降生于世间,温子青为这个男孩取名为君则。
只是,在君则出生后不久,他的母亲韩琳琅就原因不明的失踪了,无人知晓她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有人供述说,韩琳琅被自己的父母聘人“绑架”了,随后被强行改嫁给了另一个房地产商的儿子。
也有一种说法,说她是在出门散步的时候,遭遇了不测。
无论这些解释与传言有多么的千奇百怪,有惟一一点我们必须承认的是,韩琳琅绝不会主动抛弃温子青。
最后的结局,却只是失去了一切的温子青先生和他惟一的亲人,尚且幼小的温君则,一同相依为命。
温子青并不擅长于照料幼子,只能勉强地保证君则不受冻饿,健康地成长着。
到了1962年已经到了入学年纪的温君则被父亲送入了寄宿制幼儿园,以方便温子青继续进行科学研究。
在自己的世界观尚未发展成熟之时,温则就对自己的处境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就像当年的远山绪一样,幼小的温君则不清楚自己和其他“正常”的孩子究竟有什么区别。
明明一样长着自皙的皮肤,浅亚麻色的头发,相似的面容,都一样有着健全的身体,为什么只有自己会被区别对待?
为什么只有我会被排挤孤立?为什么只有我会被当作异类?为什么只有我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