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法融入集体?为什么只有我无论多么努力也无法换来别人哪怕一句鼓励的话语?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和他们到底有哪里不一样?!
年轻的温君则无法理解成年人的世界,也无法理解那些在父母师长的耳濡目染下过早世俗化的孩子们。
慕花国的孩子们,已经不在留存着本应属于他们这一年纪的童真。
相反的,以功名为思想理论基础的“趋利避害”观念已经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之中根深蒂固地存在着。
这可不是某些人所谓的“早熟”这么简单,而是一种错误价值观的提前生成,以及人生观的不经意崩塌。
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姓氏,仅仅是因为自己和那个人之间,不知隔断了多久多远的亲眷关系,温君则在这个本该人人和睦相处的集体之中,受到了不计其数的区别对待。
他不被接纳,不被理解,不被认可,不被尊重,俨然成为了一个永远不会得到关怀的异类,甚至被身边的一些人故意取一些侮辱性的绰号,以供他们谈笑取乐。
到了温君则上小学的时候,这样的局面可以说是愈演愈烈。
慕花国人可真是个“智慧”的民族啊,连一群六、七岁的孩子都有着如此泛滥不止的心计,可真是令人自愧不如!
由于自己"特殊"的家庭成分,温君则只能坐在教室后方墙角处的位置,没有同桌,也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
为了满足自己那一点虚无缈缥的虚荣心,温君则的同窗们,开始以“贴标签”的方式在他身上找乐子。
有形的标签用来提示自己,无形的标签用来衡度他人,这些孩子们显然正是这样的。
在某些历史虚无主义者编篡的教材和各种课外书籍的影响之下,温君则也因之而被贴上了一个“小杀人犯”的标签.
温君则无法反驳,也无力反抗,只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价值怀疑之中。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些人会将自己和父亲同一个“杀人犯”的绝对负面形象联系到一起,他们明明没有做错些什么,或者说,他们甚至从来也没有做过些什么。
在这样的环境中,温君则感受到自己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压抑沉重,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是这样了。
孤独,边缘化、以及人们的风言冷语,凝固在他的心中,无法排遣,也无法化解。
他没有任何朋友,连一个可以交谈的人都没有,甚至连他的父亲温子青先生,也只是整日将自己关在研究室当中,对他受到的不公与苦楚充耳不闻。
无人理解,无人聆听,无人陪伴,连自己的父亲都是如此的冷漠无情。
久而久之,温君则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脆弱、敏感,心存不甘,在诸如此类的矛盾情感的催化作用之下,温君则开始质疑起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终究只是个孩子,注定不会对人生的意义有什么高深广远的见解,也不会从中得到什么具有历史意义的结论。
然而,有一件事情,是我们绝对不应忽略的。
一个人在幼年时期的见解与观念,在成人的视角下虽然确实不够成熟,却足以潜移默化地深远影响他的一生。
是的,和当年的远山绪一样,温君则也已经对人性彻底失望了,这类人的经历,总有太多的相似之处。
只是,此时的温君则还没有那样不合时宜地萌生出过度泛滥的权欲和野心,只是单纯地,以悲观而充斥着恨意的有色眼镜偏颇地有待这个从未给予过他片刻温柔以待的,令人绝望的周边世界。
周围的孩子们过早地学会了追名逐利,温君则也过早地学会了在一定程度上地分析人性的缺陷。
一种“相辅相承”的局面,在那一刻产生了。
到了1971年,温君则进入了容楚城内为数不多的一所中学学习。
这里的环境,没有先前那样充斥着不堪入耳的指责和辱骂那般喧嚣,与之相反的是,它陷入了一种更加容易令人感到绝望的沉寂。
上了中学的孩子们往往会学会将自己变得“收敛”一些,而这“收敛”不过只是一个意义不深的表象,根植于他们内心深处的固有思想,却是始终无从改变半分的。
往日里激愤而狂放的言语,却在那时尽数化作了背后的指指点点,虚伪的两面三刀,又当又立的妆模作样。
在外人看来,那些人确是成熟且友善了许多,然而,从他们的一言一行,甚至是一个眼神之中,传达出来的隐性恶意都绝对无法被轻易忽略。
这样的现实,给了温君则一个更大的撼动。
曾经不够成熟的他,片面地认为,人性的恶在于宣泄,在于批露,在于那些可以耳闻目视的地方。
现在,他才清楚的意识到,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自己当初遇见的孩子们那样口无遮拦,畅所欲言。
必竟,人是可以学会说谎的,他们会用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