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凝重。
在家家户户关灯入睡的时辰,沈季林一人站在了淮江王府的门口。
秋风萧瑟而凄凉。
他此行,既是来拿他的孤狼剑,也是来和他的家做最后的道别。
王府的大门被贴了封条,他只能翻墙而入。
府上似乎没什么变化,花园里的蝴蝶兰依旧盛开着。
沈季林轻声慢步的走在熟悉的小道上,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可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他在府上搜寻了半天,一个卧室一个卧室的驻留,翻看,可都没有找到他的孤狼剑。
可能早就被当作是赃物被人扔了吧。
他死心,索性不再去找,然后直接原地坐在了清风轩庭院的中央。
这是母亲的别院,他想和母亲说说话。
他想他们了,他想父亲,想母亲,想大哥,想二哥,想小妹,想家里的一切。
沈季林抬头,望着清风轩的牌匾,怅然神伤。
‘母亲,我明天就要离开这了。’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对不起,是我无能,我复不了仇,杀不了卫恒,也杀不了赵侑……’
泪水湿润了眼角,沈季林用指腹随意一抹。
‘你们等我,终有一天,我一定替你们报仇!’
十八岁的少年一夜之间变了。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立誓要成为英雄的他,变成了如今这个沉默寡言,满眼都是仇恨的沈季林。
他在庭院中央坐了很久,说了很多告别的话,就在他起身打算离开时,沈季林瞥到了那口池塘,那口淹死了母亲和小妹的池塘。
一股恶心直窜心头,激得他脑袋生疼。
他不敢看那口池塘,不敢看池中的水,他迅速别过脸,可那些凄惨的画面再一次溢满他的脑海。
沈季林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指尖紧紧的捏着眉头,他往外挪步,可头痛愈发的激烈,甚至还伴随着阵阵耳鸣。
直到,他在转角处看到了小妹送给他的那盆扶桑花。
花盆倒落在地上,已经缺了一角,可花盆里的花依然盛开着。
它就像解药一样,瞬间就治好了沈季林的头疼。
剑未寻回,却带走了一盆花。
——
沈季林并没有追问洲游道人都从哪里得到的通关密符,反正他们就是很顺利的被守关的将士们一路放行,真正的离开了大泽。
他们在黄土沙漠中艰难的穿行了半个月。
风沙滑过他的面庞,虽然他将麻布裹在面前遮挡沙尘,可依旧不管用,呛得他肺疼。
他不管,也不在乎这些小伤,只是低着头跟在洲游道人的身后,像是被流放于此的犯人一般,一直不停的走着。
说来也很奇怪,沈季林莫名的就很相信这位洲游道人,信他说的是母亲的救命恩人,信他不会害他。
沈季林没有过问过洲游道人的来历,但他有一点很好奇,好奇这洲游道人要带他去哪?
又继续漫无方向的在这荒野中走了十天,就在干粮即将耗尽的时候,他们终于看见了人群。
远处五六个骑着马,扎着长辫,披着虎裘,高大壮实的男人朝他们驱马奔来,然后将一老一少团团围住。
“就是他们?”
一个□□着上身,胸前刻着太阳图腾,像是领头的男子,一脸打量的看着沈季林和洲游道人。
一旁的部下回道:“将军,只发现了这两个人。”
像是没有办法,别无选择,那将军默认的点了点头,便将两人压了回去。
洲游道人和沈季林跟随着几个将士,来到了一个神秘的部落。
西北塞外的崇吾山山脚下,合黎一族世代居住于此,他们靠放牧而生,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
合黎大王育有一儿一女,尤其对这小公主疼爱倍加,可这小公主自打出生起,便是体弱多病不会说话,合黎大王寻了很多办法都未能治好。
直到十岁那年,天空忽变,一块红玉坠落于荒野,小公主在捡到红玉后,便像解除了魔咒般,瞬间就能张口说话了。
大王很是高兴,视此红玉为神玉,并将其作成挂坠,贴身佩戴在小公主身上,从未摘下。
可虽然得此神玉,治好了小公主的口疾,但这体弱多病的身子却一直未曾治好,这不,五天前又突感伤寒,一病不起。
合黎大王特地请来了大巫祝前来赐法,法杖声响,大巫祝以命窥天,终于寻得解法:
“西南方向,神医在世,快快去寻,不容错过!”
合黎大王随即下令,命大将军亲自率队,必要将那神医给寻来,大将军率着部下一路南下,终于在西南面发现了正在赶路的沈季林和洲游道人。
两人稀里糊涂的被误当作神医,抓去了合黎部落。
听到神医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