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低头,小声道,“卫自平。”
还欲再问,却见几个贵女结伴从场里出来,元玉便止了话头,道:“你先去吧。”
守宗抬眼瞧了一下元玉后,便告退了。
“姑娘,”霍香见其走远,开口道,“方才我见您同姜大公子在一处,便回来守在这头了。并无人过去,姑娘大可放心。”
元玉轻叹:“辛苦你了。今日……我也未曾想到。也算是误打误撞了。”
“所以姑娘到底……发生何事了?”
元玉的面上显出几分悲凉:“现在便好似抓了一把线在手里,以为足够织就一副锦图,却发现还远远不够。便是又得了一把线,却不知从哪个孔进哪个孔出,最后只一团地缠在一起,成了乱麻。难啊,真难。”
“姑娘,我知您再难也不会退的,”霍香湿着眼扶住元玉,“再乱的线,耐心分辨了,总能一缕一缕地挑明白了。打起精神,咱们还有数不清的仗要打呢。”
元玉闭眼,深深的几个呼吸后,开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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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了场,上面厮杀的人已换了一拨,孟如绮同穆明真都歇在先前那个看台上。旁边的帐中已空无一人。
“元玉,感觉好些了吗?”见元玉回来,元良忙拉着她坐下,担忧道,“怎么瞧你脸都白了不少。”
“姐姐不用担心,吹了会儿风便好了。”元玉摇摇头,笑着安抚道。
“太可惜了,你没瞧着方才我杀得精彩,”穆明真遗憾道,而后不无得意地看向孟如绮,“你说是吧,如绮妹妹。”
孟如绮一噎,而后笑着应和道:“明真姐姐着实厉害,是我技不如人。”
见下面兄长一身骑装从一头过来,她叫住问:“哥哥要上场了?”
“正是,”孟任飞同诸人见了礼,扬扬手,“世子催得紧,我先过去了,一会儿再说。”说罢便走远了,同一位相貌堂堂的男子谈了起来。
看着那二人,元玉眼中一片冷然。
另一头姜泽和傅延盛也一身骑装,元良见了也叫住问:“大哥哥,你也上场吗?”
傅延盛无奈地笑笑:“这家伙被约战,少个人,非叫我来。”
姜泽笑得爽朗:“对不住了昭隐兄,卫世子点名叫我同他一战,我大哥向来不爱这些,只能请你做救兵了!”
元玉在后面朝他们招手示意后,发觉孟如绮拉着她的袖子,面色半惊半疑。
“元玉妹妹,你瞧见了吗……姜二公子方才腰间带的那个荷包,我总觉着眼熟……”
看看已经走远的两位郎君,元玉转过头来,凑近去低声道:“之前我去哥哥书房,不小心落在那儿了,后来正被来访的姜二公子瞧见。也不知他着了什么魔,见了便非要讨了去,只说不同于他平日所见,实在可爱。哥哥没法儿,只得给了他。”
一番话下来,明明在说荷包,孟如绮却不由自主地脸上一热,语塞了半天,道:“那,那人家说不定以为是傅家的姑娘做的,才有此一说。”
听出话里的试探,元玉别有深意地笑道:“若知道是闺阁女儿的东西,姜二公子怎会主动讨要。哥哥只说是在街上看到随意买来把玩。自然,我也没同哥哥说从哪得的东西。”
“你说说,也没一眼瞧上别的,竟一眼瞧上这小玩意儿,”元玉笑眼看着孟如绮,“可见还是有些缘分。”
不等她说些什么,元玉又道:“只不过哥哥大概以为那东西是我的了……之前你也说……”
蓦然止住话头,元玉垂眸轻笑,似是含羞。
见如此情状,孟如绮心中登时一缩,各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夹杂着,以致于半晌无话,只定定地看着元玉。
元玉一副不解的模样,她疑惑地问道:“姐姐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孟如绮连忙摇摇头,换上笑脸:“没有,只觉得……那缘分应是在你身上才对。”
“姐姐也这样觉得?”元玉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惊喜,似是为得到认可而欢欣。
孟如绮只觉得心里像有密密麻麻的虫子爬过,不痛不痒,却让人难以忍受。
“自然,”不欲再说下去,孟如绮将视线转向早已打得火热的场内,笑道,“正是精彩的时候,还是快看看吧。”
元玉点点头,不再言语,随着诸人一道看向场内。而她的嘴角,勾勒出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