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睁开惺忪睡眼，想起身却动弹不得，才发现自己被圈在怀里。
抬眼去看，发现不知何时醒了的姜易正垂眼看她，面色虽如常平淡，眼角眉梢却显得轻松愉悦，瞧着神清气爽。
“何时了？”元玉问。
“巳正。”
“要早起给祖母敬茶的，你怎么不叫我。”元玉一惊，一边怪道一边挣扎着想起身。
姜易闷闷地笑了，拉住她的手道：“祖母身边的池妈妈来过了，说让我们多休息一会儿，慢慢去。”
饶是自若如元玉，也不由面上一热。她伸手打了姜易一下，怪道：“说归说，可不能真坏了礼数。”说罢推了推他。
见此，姜易只好松了力道，留恋地摩挲了一下元玉的肩背，看着她起身道：“行，听娘子的。”
元玉叫了贴身女使进来侍候，她们刚将盥盆和衣物等放下，就听姜易道：“你们先出去吧。”
霍香和小檀看了元玉一眼，而后偷笑着退下了。
“干什么？”元玉不解地问。
姜易拉着她坐在铜镜前，浣洗了巾帕道：“擦脸。”
见他朝自己的脸伸来，元玉往后一躲，惊道：“这如何使得？我自己来便是了。”
姜易牢牢扶住她的肩，轻笑：“闺房之乐而已。娘子难不成还是泥古不化的腐儒？”
闻言，元玉无奈一叹，不再闪躲，扬起脸来由着他动作。
巾帕轻轻柔柔地拭过每一寸肌肤，让人感受到其中的小心和珍视。元玉看他，他俯着身，和她离得很近，睫羽在眼下落成一片阴影，眼睛凝视着自己的面庞，神情专注而认真。
元玉忽然抬手抚了一下他的面颊。姜易动作一顿，看着她的双眼问：“怎么了？”
元玉笑着摇摇头：“没事。只是觉得你的眼睛很好看。”
“娘子喜欢就好。”姜易看见了她眼中自己的倒影，心情颇为愉悦。
他擦拭完后，认真地端详了一会儿，而后才浣洗巾帕。
元玉看着他的侧颜，开口问道：“夫君也给别的小娘子这般侍候过吗？”
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姜易不由一愣，而后道：“从未。”
元玉点点头，转而摆弄起了妆奁，打算梳妆。
姜易站在后面从镜里看她，蓦地勾起嘴角，道：“娘子在意？”
元玉却并不回答，而是说：“既是闺房之乐，怎能少了画眉？夫君为我画眉吧。”说罢，回身将螺子黛递向男人。
姜易也不追问，接过东西，拉了凳子来坐下，同元玉面对着面。他道：“我不曾为人画过眉，还望娘子多担待了。”
元玉笑着应了后，他才抬手开工。
一开始唯恐出错，可一边想着元玉平时的眉目是何模样，一边描涂着，姜易竟渐渐地找到了关窍，颇为得趣。
一边描摹着，他一边问：“在傅家，他们都怎么叫你的？”
“昵称吗？”元玉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问。
姜易点点头。
“‘元玉’、‘玉儿’，”元玉答道，“只是哥哥会叫我‘小妹’。”
“我知道，”姜易轻笑，“傅小妹。”
“那夫君想怎么唤我呢？”元玉笑问。
姜易手上动作不停，想了一会儿道：“不想和他们一样。”
元玉笑道：“那夫君为我取一个，如何？”
眉描得差不多，姜易停了动作，观察了一番后道：“似乎还不错？”
元玉朝镜中看去，那眉虽不是平日常画的型，但却有模有样。她毫不吝啬地赞道：“很好看。夫君若不说，我真要以为你常为小娘子描眉画黛了。”
姜易也看着镜中的元玉，听见她这般说，眉眼展露笑意。又看了一会儿，他道：“‘琬琬’怎么样？”
元玉转头看他，问：“哪个晚？”
“吸飞泉之微液兮，怀琬琰之华英。”
“原来是琬琰之琬。”元玉恍然道。
姜易点点头：“琬琰是美玉，琬是无棱之圭。这就是我看到的傅元玉。”美丽晶莹，玲珑剔透。
元玉别过头又看向镜子，回避了那令人动摇的眼神。她拿起口脂递给姜易，转而问：“那夫君想让我怎么唤你？”
姜易打开玉盖，用修长的手指轻沾了一些，往她的唇上抹去：“琬琬自己想怎么唤呢？”
温热的指尖划过唇瓣，一点一点地染上朱色。待他涂罢，元玉回答道：“夫君喜欢我唤什么，我就唤什么。”
闻言，姜易将口脂放在桌上，猛地将元玉拉入怀里，低头吻了下去。深长而激烈，像在惩罚她一样。
良久，他才松开，点了点她的心口道：“不要问我，问这里。”
他想让她出自本心地回答。她明白，却无法这样做。
“夫君，”元玉从